45、第四十五章(1 / 2)
不知不觉,已是快要过去一个时辰,却仍然没有谁把九宫月辞完整的写出来。就连博学多才的杜幽月,都还差那么几句才能写好。
而原本最有希望的絮饶,则垂头随意翻看诗词,不再继续往下写。
季景黎也是注意到了这点,奇怪她为什么迟迟不再动笔。静观良久,终于忍不住起身走了过来,装作不经意般停在了絮饶身边,看她写到了哪里。然后……
站着不走了。
无法忽视他的存在,絮饶又拿起笔慢吞吞的敷衍上几句,心里期盼着季景黎能从她身边挪开。却事与愿违……
实在不愿去争那盆兰花,但这心思表露得太明显的话,多少会让魏王脸上不好看,且她本意也非如此,只是希望在她还未试着去接受的时候,某些传言不要愈来愈高涨,生硬打乱她的步调而已。
想到这里,絮饶身子一软,手中的笔尖不受控制的抖动几下,浓黑的墨汁在纸上晕染,模糊掉先前写好的少许诗句。
“怎么了?”留意到她的不对劲,季景黎俯首关心道。
近在咫尺的温润声音,让絮饶不敢与他对视。心虚的红着脸伏在了桌案上,有气无力道:“身子不大舒服。”
季景黎俯的更低,柔声道:“可要去看郎中?”
他温热的气息沾染在絮饶耳根,让她添上几分心慌。起身把头垂的低低的,轻声道:“闷的难受,想出去透透气。”
“好。”
絮饶朝外面走去,季景黎也随她一起走了出去。在一棵柳树下站定。他再次关心道:“看你脸色很红,可是发烧了?”
“谢师郎关心,好多了。”
“哦?那…………”季景黎指尖轻挑絮饶下巴,眸光意味深长,“可否回去写了呢?”
不得已的对视中,絮饶总感觉他似是已察觉到她的欺骗。但她也是个倔脾气的,既然决定了的事,就不会改变。所以聪明的闭上眼,轻咬下唇,低喃道:“肚子疼的厉害……”
在絮饶闭上眼的那刻,季景黎眸中突然闪过晦色,松开她,朝屋内返去。只留下一句:“半个时辰,希望你能好。”
回屋后,杜幽月拿了写好的九宫月辞交由他查看。九九八十一句诗,每一句都没有差错。所以按着先前说的摆好了棋盘。
下棋的过程中,杜幽月步步谨慎,生怕先前努力付之东流。而季景黎则用了一副懒散的模样,每个棋子都似下得漫不经心,仿若真如棋子本身那般圆滑。
直至第二十步,像是终于厌倦了所有的敷衍伪装,随着棋子的落定,显露出先前被人忽略的锋利尖刺,给人致命一击。
胜负分出,杜幽月脸上白了几分,起身强自扯了个笑容,道:“师郎棋术高超,幽月佩服。”
季景黎笑而不语。
苏锦平日里喜欢写九宫辞,之前写过月辞,所以凭借记忆也算是勉强把月辞写好。在杜幽月返回自个位置后,换她与季景黎对弈。
从絮饶出去到此刻,已是半个时辰有余。季景黎抬眸远远看向树下正若无其事、悠闲看天的某人,突然就收不住情绪,失了所有兴致。
并没有与苏锦对弈,而是起身折下开得美艳的火花兰,负手朝外走去。
“可惜,可惜。过了时辰,本王便不再奉陪。”
且当他目不斜视的经过树下时,心里有气,却没有回头,亦没有说话。只把手中的兰花瓣捏紧了,挨个儿揉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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絮饶去往挂有红结的房间时,裴靖尧已等在里面。只见他皱眉斜倚在卧榻上,而跟前的桌案上摆放有两碗冒着热气的汤药。
听到动静,他起身看向絮饶,脸色微微凝重,沉声道:“那香料你是从何处得来的?”
絮饶心中一动,急道:“可是查出什么了?”
勾起了絮饶的心思,裴靖尧反倒不急了,单手在桌案上轻叩:“先把药喝了。”
“……”
认出哪碗药是她的,絮饶依旧端起来毫不犹豫的喝完。然后看向裴靖尧,示意该是他表露诚意的时候了。
裴靖尧却是以手支头,看着剩下的那碗药,意有所指道:“爷的药还没喝。”
懒得与他怄气,絮饶端起那碗药,如昨日那般拿了汤匙喂他。而裴靖尧满意于她的乖顺,在她盛药的间隙,挑了她一缕头发绕在手中把玩,开口道:“日后不论是何种香料,你都莫要沾染分毫。”
絮饶把手中的药送与他口中,淡淡道:“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