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第二十三章（2 / 2）
“你说什么！”东西倒地，碗筷碎裂，顾小繁蹲在门后，小声啜泣：“都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不要吵架了好不好？”
门被打开，母亲走了进来，一把拉住她，不耐烦的给她换了衣服，训斥道：“这么大人了，要懂事知道么？不要尽给家里惹麻烦！”
母亲搂过她，长长的叹气：“要是你是个小子就好了，不要哭了，哭的我心烦！再哭就把你送回老家！”
她拼命咽回眼泪，泪却越流越多，原来……哭的人是我自己啊……顾小繁……不要哭了……
“小繁，你要懂事。”手臂被拉住，母亲好像一下子老了许多，急匆匆的拦住她，站到她面前：“不要和你爸爸去告状。”
“妈，妈，他们欺负我。”顾小繁抱着母亲，语不成调：“妈，我告诉爸爸，我要报警，把他们都抓起来！他们是坏人！”
“小繁，你还要嫁人……不要这样做，你要懂事，要乖，知道么？”母亲将她拼命往回拽，边拽边说：“你这样一来，你爸知道了，准和他们拼命，咱惹不起，小繁……”
“我不管！我不管！”
顾小繁被拽倒在地，母亲厉声说：“你想要我们家名声尽毁么！街坊邻居知道了，我们家永远都抬不起头来！你也别想嫁个好人家了！”
整个人僵住，看向母亲，母亲叹了口气，拉着她往回走：“即使报警，那些个人也没什么罪的，妈告诉你，碰到这种事，就得忍，不是有人救了你么，幸好你还是清白的，咱们别声张，谁让你是个女孩子呢？女孩子名节最重要，哎，如果我们家小繁是个儿子就好了……就不用遭这种罪……”
顾小繁一人蜷缩在被子里，抽抽搭搭的哭，她忽然打开门往外跑，她要去找萱儿，萱儿最能理解她了，萱儿会支持她的，她跑啊跑，跑到了萱儿面前，萱儿却看不见她，正在对她的一个好朋友说话，她语气轻蔑：
“顾小繁，我和她不熟，你看看她那个样子，全身上下的衣服加起来还不如我的一双鞋子贵，是她喜欢粘着我，我也是没办法，就只好可怜可怜她了，我和你说啊，她可不是像你们看的那样清高的很，你知道我们班的班长李钧么，可不是李钧喜欢她，是她喜欢人家，有一天，我看到她和李钧……”
“你这个骗子！”顾小繁一巴掌打了过去，却直接从陈萱儿身上穿过，摔倒在地，场景突然转换，天空下起了倾盆大雨，她抬头，却见到一个外国男人正拿着枪对着他自己的脑袋，她用尽力气，扑了上去，砰地一声，枪响回荡在空中。
“你是谁？”（法语）
“顾小繁，我是顾小繁。”（中文）
“谁？”（法语）
“sally。”
“好，sally你有亲人吗？”（法语）
“有。”（法语）
“你有爱人吗？”（法语）
“……有。”（法语）
“那就不要睡过去。”（法语）
可是，她好困啊，好想睡觉，她昏昏沉沉的摇着头，到底是怎么回事，这一切……到底怎么了……闭上眼睛，捂住耳朵，她不要看，也不要听……头越来越昏，身子却突然变轻。
一片冰凉飘到她脸上，她睁开眼，发现自己飘在半空中，天空正下着雪，她的身下是一条长长的街道……
她往下看了看，一个小女孩站在一个小男孩面前，叉着腰问他
“你做我弟弟好不好，我一定会对你很好。”
她跟着他们，在空中看着他们。
天色变暗，那个小女孩还追着小男孩跑，跑着跑着，他们牵起了手，跑着跑着，小女孩突然亲了一口小男孩，高声说：“好吧，我同意长大以后做你老婆，那我们就拉钩啦。”
两人笑着拉了钩，却突然变成了白雪皑皑的白天，男孩跑着在追一个中年男人，小女孩跟在男孩后面跑，男孩绊了一下，摔倒在地，他翻了个身，直接仰头躺在雪地里。
小女孩跑了过来，也陪着他仰躺在雪地里，两个小小的人儿望着天空，小女孩突然说：
“我和你说，你爸爸一定会回来的，你看，我爸爸妈妈还不是也回来陪我过年了，他们也经常吵架，但是一会儿就好了，不要担心。”
顾小繁想要下去抱抱女孩和男孩，身子却像被吸入了一个黑洞，离他们越来越远，越来越远，渐渐地，意识越来越模糊，她迷迷糊糊的想，这是不是一场梦啊，如果是梦，那就让她继续睡吧，可是，好痛啊……好痛啊……
为什么，为什么身上这么痛，她低头一看，身上披了一件有着血渍的白衬衫，而自己正被一个男孩背着在往前走，他问：“你家在哪，我送你回去。”
她下意识的说：“我家在阳光路育才小区”
男孩偏了偏头，嗯了一声，她将头贴着他的后脑勺，心想，这样就好，就这样……一直走下去……
“顾小繁！顾小繁！”
遥远的地方传来了一个声音，她心里恼怒，什么人这么吵？正要发火，却见到一个男孩正对着她，而她正靠在墙上，男孩带着棒球帽，天色有些黑，看不清面容，却只觉得他眸子清亮，嘴角微弯。
她听到他说：“顾小繁，不要自暴自弃，有一天，你会碰到一个你喜欢的人，那个人也喜欢你，你们会在幸福快乐的在一起生活。”
她轻轻摇头，他却接着说：“顾小繁，你要相信我，其实……我……我喜欢你。”
随即，她看到他的脸渐渐放大，轻柔的，温暖的嘴唇贴上了她冰凉的唇，他的脸似乎很红，声音也由于紧张有些哑：“就这样……顾小繁，我喜欢你。”
那触感是那么的真实，也许是太过真实，她竟有些留恋，第一次想要抓住些什么，可整个画面突然都不真实起来，那个男孩也消失不见，她好恐慌，高声喊：“不要走……不要走……我会好好活下去……”
她几乎声嘶力竭，手也向前乱抓一气，她挣扎着，尖叫着，随即天旋地转，她不管不顾，拼命睁开眼，突然地，一束光照进她的眼睛，她醒了过来。
“小繁醒啦！”
张笑笑扑了上来，抓住她的手，放声大哭：“小繁，你吓死我了！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呢？”
顾小繁微微抬起头，印入眼帘的是那个熟悉的清秀面容，只不过他神色有些憔悴，下巴已有些青青的胡渣，他半搂着她，眼神一刻也不曾从她脸上移开。
顾小繁神情疑惑：“我，我是怎么了？”
“你个死女人，有什么想不开的，开煤气自杀，吓死我们了。”
刘一一拉住张笑笑，对站在房内的程涵、陆蔓篱使了个眼色，四人出了门，房门关上。
顾小繁抬手摸向邱天的脸，她温温的笑：“你怎么了，我不是没事么，你看，我好的很。”
说罢，她就要坐起来，却听到一个冷冽的声音
“别动！我让你别动！”
她愣了一下，任由他搂紧了她，他细细的打量她，手在她脸上拂了又拂，仿佛要将她的面容刻到自己的心上，他的下巴抵着她的脑袋，她听到他长长的叹气，他说：
“我真笨，我怎么能以为，你真的什么事都没有，睡一觉就好了呢？小繁，以后不要做这种傻事了？”
“我做什么了？”
他将她搂的更紧，轻声说：“不要总是想不开，有我在。”
“？！”顾小繁脑袋一片混乱：“你说是，我故意自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