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贾家事宜（2 / 2）

李院正点点头，先至贾母上房处，对贾母行礼，贾母忙命贾谨扶住，再道不敢命院正多礼，李院正不再多言，命贾母伸出手腕，李院正聚精会神诊了好阵子，对贾母道：“老夫人，年纪大了，可是偏好软烂，甜食油腻之食。”

贾母道是，李院正道：“这本无妨，这人上了年纪，饮食都是这般，我观老夫人脾胃湿热，一时不察倒也无碍，只是时日久了，体不受虚，有碍寿数，若老夫人康健不利，自家也难受吃罪。”

贾母道：“很是，只是院正这话是让以后，这些饮食上都戒掉不成。”贾母又笑道：“若那般苦行僧是的，活着还有什么趣的。”

李院正捋了捋胡子，微微笑道：“老夫人想得严重了些，我开几幅方子，清淡饮食吃几日，身上的症状好全了，饮食以后每天若吃同等肉食，必要食相同菜蔬，再有那新鲜羊乳，命人每日大火煮开，喝上半盅，每日吃了饭食不要立时喝茶，恐伤脾胃，每日饭食毕，个把时辰后去院子里走一圈，活动筋骨，通脏顺腑。”

贾母听了对李院正直道费心，又问鸳鸯李院正的话可记全了，鸳鸯回都记下了。

贾母对李院正道：“今日累院正前来，不胜之感恩，我有个外孙女儿，打小生来就弱，今个倒劳烦院正帮她瞧瞧。”

牡丹听道便带了黛玉出来,黛玉请了安,李院正并不推辞,黛玉坐在锦榻上,依偎着贾母,黛玉久病经医,对郎中太医已经很有些不耐,这会子贾母贾谨三七都在,黛玉强压了性子,伸出手臂放在高台上,李院正先隔着锦帕把了会子,后径直将帕子掀开,扔在榻上，鸳鸯惊呼了声,贾谨眼锋扫过,鸳鸯不自觉抖了下,安静了。

李院正对黛玉道：“把面纱取了。”黛玉闻言一惊，再看贾母并不曾发话阻拦，便将面纱取了，李院正看时黛玉面色苍白，两颧发红，这便是不足之症，李院正对黛玉道：“平日咳喘吗？夜里能睡几个时辰。”

黛玉缓缓道：“若是白日多活动玩笑会子，夜里能睡两个时辰便是好的，略走几步急了，便喘不过气来，平日里常咳。”

李院正听了再问黛玉道：“痰中可有血。”

黛玉道：“不曾有血迹。”

李院正起身对贾母道：“先天带来的不足，气虚体弱，气不流精，血供不足，常年久了，便成了症候，小姑娘这病生不得气，动不得怒，饮食更要清淡才好，若有顶好的血燕，雪蛤冰糖，整天炖上当饭吃，她与老夫人不同，小姑娘调养这功夫，怎么也要好几年，平日多多注意保养。”贾母听说能调养好欢喜的直点头。

李院正又问贾母道：“平日这位姑娘常吃着什么丸药呢。”

贾母道：“外孙女儿在她家时吃的人参养荣丸，在府里常请王太医看平安脉，他说人参养荣丸也对症候，便常预备着。”

李院正点了点头，面色微肃道：“人参养荣丸主补气血，但人参为火旺之物，人参的用量材质很是讲究，这丸药在哪里配的。”

贾母经久事的，已经听出不对来，按奈住心神，盯着李院正徐徐道：“府里常配药，丸药都是府里配的。”

贾谨已经面色冰冷，眉目如寒冬，独沈三七素来是个和气模样，脸上仍是温润的表情。

李院正道：“想是府上配药的人不大通药理，对人参的用量火候把握不准所致。”

林黛玉这么多年病情愈发加重，她又是个冰雪聪明的，心里曾有过暗自思量，却不曾想，果然如此，听到这里，身子晃了晃，倒在贾母怀里，泪流满面。

贾母慢慢抚着黛玉的后背，贾母心里怒火冲天，因有李院正在，却不肯表现出来，贾母目光冰冷的看向贾谨道：“府里配药的贾昌贾龄管着的，我不想慈悲去分辨谁对谁错，一个不留，谁的面子都不用给。”

贾谨点了点头，命牡丹先着人看管贾母上房内所有人，再命芙蓉速速去着当归悄声去拿贾昌贾龄。

贾谨不曾道谢，李院正便要去院子里瞧贾琏夫妇，李院正大内皇宫出身，在皇宫任职大半辈子，什么没见过，内宅阴私不过小事尔，贾谨向李院正再三谢过，沈三七便请李院正前去外书房。

贾母怀里的林黛玉身体颤抖不停，贾母抚着怀里的黛玉泪流满面，贾母悲声对黛玉道：“玉儿是外祖母的错，外祖母应承了你母亲，却不曾好好照顾你。”

林黛玉听贾母伤痛，心下更是难过，强撑着自己起身，为贾母拭泪，对贾母道：“自我来了咱府里，我的一应吃穿用度，都比三个姐妹强出许多，宝玉都有不足我之处，外祖母对我细心呵护，慈爱怜惜，外祖母这话莫是要置我不孝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