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世事难测(2 / 2)
贾谨笑着领命而去。
待到门外,黄芪正在外候着,贾谨问黄芪道:“事情妥当了。”
黄芪俯身应是,贾谨微微点头,吩咐道:“先着人去告诉老太太大老爷,哥儿姐儿已经用了药,休养几日便可大安。”
贾谨沉吟了下,又道:“对老太太说,府内闭门谢客七日,凡有来往者,不论何人,一概不见,至于缘由么,就说有人胆大包天传染恶疾,毒害小主子,传信当归,周瑞一家子送他们上路,命天冬将冷子兴私放,后头的事就不用他管了。”
黄芪应了,看贾谨再无吩咐,方去传话。
贾谨带着黄芪调来的两个丫鬟两个老妈妈,抬脚去了李嬷嬷的屋子,李嬷嬷因大哥儿之病甚是可疑,名为避嫌,实则看管□□,到李嬷嬷的屋子时,李嬷嬷正坐在床前出神。
听到动静,起身抬头见贾谨平淡的面孔,李嬷嬷心下有了不好的预感,李嬷嬷的心不断的往下坠,李嬷嬷做出番焦急的脸色,贾谨摆了摆手,免了她开口。
贾谨走在窗前,见临窗的桌上有个婴儿荷包,像是放旧的,绣着吉祥福宝的花样,那荷包仿佛被人时时拿在手中摩挲,边缘的线角破损黯淡,李嬷嬷在贾谨背后欲言又止,似乎要分辨。
贾谨笑意莫名:“李嬷嬷,你们家主子,难道没有再三嘱咐过你小心行事么?”
李嬷嬷强作赔笑道:“大少爷这话,老奴不明白什么意思?”
贾谨回身将那个荷包掷到李嬷嬷跟前,李嬷嬷矮了身子,大力跪在贾谨面前,哭天抢地的喊叫冤枉。
贾谨叹了口气,慢悠悠的说:“平西王世子抢走的那个孩子,在当年就死了。”
李嬷嬷的身子顿时僵住了,贾谨给了她最后一击,贾谨怜悯的看着李嬷嬷吐出李嬷嬷最不愿听到的那句话。
贾谨说:“那个孩子的肩胛骨处,有一颗红痣。”
“不不不”李嬷嬷听到这个难以置信的消息,瞬间陷入癫狂,仿佛变成了疯子,李嬷嬷飞快的蹿到贾谨面前,抓住了贾谨的衣襟,不待李嬷嬷再发疯,便被手脚伶俐的妈妈按了回去。
李嬷嬷拼死挣扎,却逃不过束缚着她的两个妈妈,李嬷嬷祈求的望向贾谨,期望贾谨告诉她的孩子并没有死。
贾谨轻拂衣衫,低声道:“边关洲有一强人,坐山为王,打家劫舍,无恶不作,李四娘本是山下良家女子,被那强人害得家破人亡,父死母丧,哥死弟亡,李四娘立意复仇,阴差阳错,却与那强人私定终生,无媒苟合,那强人冲撞了平西王府,被平西王府的人烧了寨子。”
李嬷嬷的泪缓缓落下,瘫倒在地。
贾谨嘲弄的笑道:“与害死全家的仇人,喜同连理,李家的列祖列宗真不知如何作想,李四娘要为夫报仇,潜入平西王府报仇不成,竟被人拿住了自个的儿子,好一出人间为情深的大戏,可悲可叹呢?”
“强人的儿子,你的儿子是孩子,大哥儿就不是孩子吗?”想到大哥儿险些被李嬷嬷害死,贾谨对李嬷嬷的恨,纵是百死难抵心头之恨。
此等泯灭良知的人,贾谨已无意再言,贾谨提步就走,却在门口之时,背后传来破风之力,丫鬟惊呼声,贾谨身形不动,地上传来刀剑落地的声音,回头看时,地上落着颗石子,再看李嬷嬷已气息灭绝。
贾谨平静的对丫鬟吩咐道:“命人将她好生安葬了吧。”
丫鬟面有不解,却恭敬应了。
贾谨走回上房之时,沈三七正在门口,贾谨这才明白过来,笑问道:“方才那石头子是七哥投的,七哥的功夫越发深不可测。”
沈三七复杂的定定的看着贾谨,半晌吐出口气,拍了拍贾谨的肩膀问道:“当年大哥儿大姐儿是你命人送回去的,我一直以为是平西王府的人。”
贾谨的笑意收了起来,试探着问道:“七哥,你知道了什么?”
沈三七苦笑道:“当初哥儿姐儿出生未满月时,有沈家族人来访,你知道的,沈家世代祖居滇贵,出仕的子弟永不许再踏入故地半步,山高路远,我曾祖父一代出外经商,后弃商从军,如此绵延下来,也有几十位族人,沈家多为男丁,女儿罕见,到我这一代,竟凋零的只剩我这一根独苗,我闻听有沈家族人来访,岂不欢喜,盛情相待,各处游玩,有几日不曾着家,我回来时听和娘提起,哥儿姐儿被强人抢了去,后又被位行侠仗义的大侠送了回来。”
贾谨颔首道:“我那时远在瓜州,因七哥放心不下我,命我将守卫亲兵带走,可是哥儿姐儿年幼婴孩,襁褓之中,我岂能放心,我遂将暗卫留在宅外,多加看顾。”
沈三七长叹口气,他应该问贾谨如何得知李嬷嬷的身份,但他已经不想知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