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第十一章(2 / 2)
万隐迦夜的前堂铺了榻榻米,就算在这里睡觉也不会有任何问题,她见两人喝得烂醉没有醒来的意思,只是对其他客人那样把矮桌挪开,空出了一片足够人睡觉的地方。
金发女人将桌子摞起来,把两人并排地安置好,然后从后院搬来了空闲的薄被。
趁着月色,万隐迦夜照常收拾店里,然后关门大吉。
她关了前堂的灯,望着醉酒的青年,缓步走了过去。
就算没了查克拉,身体开始衰败,她那些年在战争中学会的体术还保留着,她走过去的时候没有一点声音。
纲手的的没错,她是打算在夏季中旬的时候自杀,并且为此做了好几年的准备,可是偏偏老天爷就是喜欢开玩笑。
她让卡卡西忘了自己,却没想到这人竟然是在忘了关于‘万隐迦夜’的事情以后,才展露出了不得了的东西。
“你真奇怪。”
她伸手摸青年唇边的痣,用食指划过他那只被换了的眼睛,然后轻轻感叹一声。
“你真奇怪啊……”
趁着月色,银色的光洒在青年年轻的脸上,叮铃叮铃的风铃在晚间的风里自己摇摆。
万隐迦夜手一顿,突然停在原地,如果仔细看她的手指尖有轻微的颤抖。
已经到了这个程度,毒的蔓延已经从查克拉经脉里进入了身体,万隐迦夜微微叹气,然后收回了手打算离开。
只是突然,男人的声音融进月光里,他扯回了万隐小姐。
“我可以问一下,什么‘奇怪’吗”
她一愣。
冰凉的手腕上搭着青年的手,年轻人的侧脸被月光镀上一层银,她对上他一黑一红的眼睛,纤细的银色睫毛分毫可现。
万隐迦夜怎么会知道明明醉酒到睡死过去的人怎么突然就清醒过来,下意识看了看没有丝毫动静的迈特凯,她总觉得自己像是做了坏事被当场抓住一样。
毕竟她刚才说了奇怪的话,还糊人家的脸糊了半天。
他看她的眼神,像极了旗木卡卡西憎恶她的那种,就好像……他什么都还记得。
耳朵里嗡嗡一片,脑袋上的血管咚咚咚地响着,万隐迦夜这个活了一百年的老怪物罕见地不知道说什么。
她有些慌乱地一手用袖子捂着脸:“你……你先放手……”
木叶的旗木卡卡西,一个尚且还在暗部干活的冷面酷哥,看了看自己攥着人家腕子的手,下意识想松开。
“我……”
但是他没有。
他总觉得自己只要松开,那么就会有什么东西被丢掉。
明明自己是个按照规矩办事的人,但在这件事情上却异常固执。
不过在他还是松了手,白皙女子的手腕已经红了一片:“抱歉……我只是……”
“如果您醒了,就带着朋友回去吧。”
万隐迦夜强制冷静,打断那不知道要说什么旗木卡卡西,她将手藏在袖子里,浅色的眼睛避开对方。
闻言,卡卡西看了一眼睡得昏天黑地的凯,半晌又扭过头说了一句彻底崩坏万隐迦夜心理防线的话——
“离开之前……跟我交往吧,我想养你。”
万隐小姐一惊:“抱歉,你说什么,我——”
“我心悦于你,万隐小姐。”
金发女人穿着漂亮的和衣,用袖子遮住半张脸,那唯一外露的眼睛似乎在颤抖着也似乎在平静着。
他看着她,那双眼里溢出泪水。
年轻人身体一僵,仿佛这眼泪是刚从火山口流出来的岩浆,能在瞬间融化他,青年嘴巴微张,他想起了那个梦——
一个本来应该忘记,本来不应该记得的梦。
看不清脸的女人抱着自己,冰凉的眼泪像一把刀的刃,从他的肩膀上滑下来,落在后背上。
穿过皮骨,烧出一个窟窿。
只一下子,卡卡西就不敢再说什么。
“你、我……对不起……不要哭吧,呐?”
旗木卡卡西不敢上手,又不知道做什么,那盆凉水从他的头上倾盆而下。谁知道自己怎么就脑子一热就开始说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他这时候,酒也醒了大半,也想起来之前老板娘说的那只风铃的故事。
青年挠挠头,自觉做了不好的事,看万隐迦夜沉默地盯着自己哭,心里压力不要太大。
他又不是凯那样的一根筋,这种东西他早就知道,那个正直青壮年的小伙子能受得了这个?
旗木卡卡西自觉往后坐了坐,却实在不知道说什么,他觉得自己都要死了——
太糟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