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5、第 85 章(1 / 2)
新婚之夜的话犹在耳边:待你遇见心爱之人,或觉得有所不便时,尽可提出来,我可与你合离的。
在她毫不留情的揭穿薛小姐来此的意图时,他心中窃喜,想着她既生气了,大约还是有些微在意他的。
但一眨眼是天,又一眨眼就落了地,他的窃喜瞬间便被浇熄,她竟然想要把他让出去。
他是决计不会如她意的!
话被打断了,姜秾循声望向走进来的男子。
一身甲胄,佩刀在腰,身高体长,比去年秋天离别时,要英武高壮了许多。
只身迈步进屋,却犹如率领千军万马,浑身气势变得慑人了,尤其是这会儿看着她的眼神,简直像是冒着火,要纵火点燃些什么似的……
冒火?他冒什么火?
说不清什么情绪作祟,或许是酸楚,或许是委屈?
姜秾虽身体和脑袋都没动,目光却移开了,冷清清的目光并未落在来人的身上,因为他刚才的甜言蜜语而陡然失序的心跳,也慢慢开始平复。
低沉的脚步声,伴着刀甲碰撞声,夏简戟携一身仆仆风尘和隐怒慑人气势,坐在上首的主人位,坐在她身边了,她才不冷不热的招呼了一声:
“回来了。”
唉,秾妹这一根筋的性子,和她置什么气?
不是早就知道的嘛,她对他有无男女之情都不一定。他又怎能拿他对她的心,来衡量她的心呢……
其他先不说,眼前这个误会还是要尽快解决了,不然两人之间本就没多深——抑或是根本就没有的男女之情,若再生上一根刺,那以后就更没可能加深了。
总之他势必是要得到她的心的,这会儿又何必赌气呢!
虽刚才若不是他及时拦阻,她怕是就要轻易说出合离的话来了……这话实在令他很气闷,可当下并不是赌气的时候。
“嗯,为夫算着日子,就这前后一两天的,你和娘就该是到了。这就带着一队兵士,轻装简行提前赶了回来,武壮他们还在后面呢。”夏简戟言语温和的寒暄道。
不止张武壮,葛圭章也随同回来府城一趟,若是赌气之下他们两人真合离了,葛圭章怕是就高兴了。
夏简戟与姜秾打过了招呼,想到刚才沈甜维护秾妹的样子,罕见的真心向她表示了感谢:“夏某出门日久,多谢张夫人时常与内人说话解闷。”
嘁,说话和称呼都装模作样的,虚伪得很!
沈甜心里有气,想到夏简戟在外面给大佬带的绿帽,更甚至让小三登堂入室来示威,就更加气了!
不过,考虑到现在场合不对,也不好在小三面前戳破夏简戟的面子,让他和大佬看起来夫妻不和,这就称了小三的意――这绝对不行!
但忍又忍不住,就阴阳怪气道:
“夏首领客气。本夫人与秾姐是前世今生的缘分,就是生生世世都与夫人说话解闷,也都是心甘情愿的,远不必夏首领来言谢。”
她喜欢和大佬在一起玩耍说话,又不是看在他夏五斤的面子上,用得着他越俎代庖来道谢?脸多大呢!
夏简戟:“……”
沈甜这个女娃子果然是很讨厌,他刚才真是哪里想不开,才向她道谢啊。
夏简戟日夜兼程跑马回来的,见面简单打过了招呼,再没有心情去与外人薛小姐虚与委蛇,说话就很不留情面:
“夏某很是认同张夫人的话,在薛小姐你和你身边的婢女身上,夏某真是看不出千年世家的底蕴和涵养,相反,比之市井无赖之家都尚有不足。
连婢仆下人都管教不好的世家,连家中千金都不知廉耻意图奔投为妾的世家,别说没有真正的贯册祖谱,即便是有,那也一定是假的,是后人编造的。”
夏简戟继续道:“薛家不过一平常地主之家,族中为官的文人学士寥寥无几,薛小姐何以言什么‘百足之虫死而不僵’?
薛小姐代薛家撂下的这威胁,夏某可是不怕的。”
薛胧月现在是又羞、又怒、且又怕!
她一个好好的世家千金小姐——虽然家族有些没落了,品貌过人,色艺俱佳,她都主动示爱投怀了,这夏简戟却屡屡拒绝!
今儿还被捉了个现行,也不知听去了多少话……不过听他话里的意思,想必在外面听了不少话去,想到先前红夏和她自己说的话,或许全被听了个正着,真是羞得个无地自容!
又听一听夏简戟的话:‘薛小姐代薛家撂下的威胁’,她哪里能代表得了薛家?可他却这么说了,莫不是想要寻了这借口,劫掠了他们薛家?若是家中祖父和族里长辈知道,她怕是就不好过了……
薛胧月心里想了许多,一时间又羞、又怒、又怕,最后只能在心底叫骂:
果真是泥腿子出身,竟然偷听人说话!
性格自高的人,从来都不觉得自己会有错的时候,错的永远只会是旁人,说的正是薛胧月这样的人。
都登堂入室放言挑衅了,还指望夏简戟回自个儿的家正好碰上了时,却避开她不言不语?
她真是把自个儿看得太高了。
一时间,薛胧月找不着合适的话回击,情绪剧烈之下也扯不出旧情可叙,竟然被夏简戟说得面红耳赤,哑口无言。
毕竟,算上今天这一面,她与夏简戟也不过见了三面:‘炎军’入城时,她站在众多族人之中对他表示迎接,这是初见;后来她羞怯地向母亲说了她的小女子之情,暗合了族中拉拢‘炎军’的打算,随即就给她创造了第二次相见,她果断的向他表述爱慕之意,却被他断然拒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