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夜袭岭国(1 / 2)
有冯高做向导,楚军没有遇到“磨牙吮血,杀人如麻”的狼虫虎豹,以及杀人于无形的沼泽地。
大军虽日行不到百里,但几乎没有损失,楚云祁放下心来,他最怕的就是将士们还没有与敌军拼杀便葬身在这座可怕的山中。
这日楚军行至一条及其狭窄的栈道前,人工开凿的栈道,一个人只能背贴着山向前走,稍不留神便能坠下山对面的深渊中去。
楚云祁下令让士兵在原地稍作休息,吃饱喝足了走栈道。
“王上,吃点东西。”范夤将大饼递过来道。
楚云祁摇了摇头,他盯着那狭窄陡峭的栈道,转头问冯高:“还有别的路可走么?”
“没有了,这条相比其他的路是最好走的了。”冯高摇了摇头。
楚云祁听罢皱了皱眉,这条栈道在天气晴朗的时候走都十分危险,若是再起了雾,他简直不敢想楚国的士兵们该怎么走下去。
“怕个屁!老子是来砍岭贼的狗头的,这路算什么!”军中有士卒气势恢宏地喊了一嗓子,打破了压抑的氛围。
“对!二虎说得对!”立刻便有人附和道:“怕个屁!”
一时间,楚军人声鼎沸,士气高涨,众人纷纷向栈道上挤了去。
楚云祁皱了皱眉,拔剑对着身旁的一块巨石削了下去,如同雷霆般的声音吓得众人立住看向楚云祁这边。
“军中不得喧哗,都当做耳旁风么?”
楚云祁沉着脸,抬高了声音道:“这里是军营不是三尺陋巷,诸位身在军队,就应该知道军法是什么,如此不懂军规,还谈什么上阵杀敌?”
士卒们面面相觑,才意识到就这么毫无组织乱哄哄地挤上栈道会有多危险,众人低下头,缓缓退了回来,不知是谁带头,哗啦啦跪在楚云祁面前。
楚云祁扫了一眼众人道:“本帅知道诸位都是我大楚的热血男儿,只是这么你争我抢地过去太危险,我大楚的锐士是要为楚国在战场上抛头颅,洒热血的,怎能葬身在这吃人的山中?!适才挤过去的士卒班师回朝后依据军法惩罚。”
“诺!”众人应声。
“本帅开路,各军司马编排好顺序跟着本帅,副将范夤断后。不得喧哗闹事,违令者,本帅刀剑伺候!”楚云祁冷冷扫了众人一眼道。
“诺!”范夤和各路司马抱拳行礼道。
很快,众士卒便一字排开,由楚云祁领着缓慢却平稳地踏上栈道。
楚云祁后背紧紧贴合山崖,面前便是万丈深渊,稍有不慎便会坠崖摔的粉身碎骨,将士们都凝神看着脚边的路,队伍静的出奇,只有风吹刮山谷的呼呼声和不知在那个山头的猿猴啼鸣声。
岭道之难,难于上青天。西当太白有鸟道,可以横绝峨眉巅。地崩山摧壮士死,然后天梯石栈相勾连。上有六龙回日之高标,下有冲波逆折之回川。黄鹤之飞尚不得过,猿猱欲度愁攀援。青泥何盘盘,百步九折萦岩峦。
楚云祁在班师回朝后,每每想起攀爬栈道的过程都会唏嘘好一阵,他用夸张的语言向苏珏陈述,而白衣相国总是浅笑着静静倾听。
大军走过栈道,每人都出了一身冷汗,被山风一吹都瑟瑟发着抖。
楚云祁也是一身冷汗,身上穿着的玄铁铠甲压在被汗水浸透的衣服上,冰冷似铁。他吩咐各路司马清点人数后朗声道:
“将士们,岭国的国都就在眼前,今夜便攻占川渝,斩敌多者,重重有赏!”
“诺!”山谷间传来众人的呼声。
岭王自恃大庾岭“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天堑地势无人能翻越,便将都城设在大庾岭山前的平原地带,连城墙都懒得修建。
于是,那还抱着美人温存的岭王还没来得及穿好衣服,寝宫的门便被一脚踹开,两名楚国将士架着他出了寝宫。
宫门外楚云祁领着三千将士站在门外,火把在黑夜中噼噼剥剥作响,长五尺、高三尺,绘有“楚”字的大纛旗在风中猎猎作响。
岭王揉了揉眼睛,还以为自己在做梦,他指着楚云祁难以置信道:“你不是南巡了么?”
楚云祁眯了眯眼睛,压低了声音慢条斯理道:“寡人南巡路过贵国进来坐坐,岭君不会不欢迎吧。”
“你、你们!”带着寒意的夜风将岭王最后的睡意吹尽,他瞪大眼睛指着楚云祁,堆满肥肉的脸扭曲着,他破口大骂道:“楚王小子,你不得好死!论辈分你父亲还要叫我一声叔,你算什么东西?!”
楚云祁挑了挑眉,笑道:“您还是留点力气走黄泉吧,慢走不送。”
说着,楚云祁向岭王慢条斯理地行了一礼,起身时向身旁的楚国将士点了点头,那位将士手起刀落,岭王还没来得及骂他“乌龟王八蛋”,便身首异处。此次夜袭岭国,楚云祁率军直奔岭国王宫,于是岭国的百姓在酣睡的同时,岭国王室早已经成为楚军的刀下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