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合纵攻楚(1 / 2)
翌日早朝。
倾使将楚臣看了个遍也没有在朝臣中找到苏珏的人影,心下正纳闷为何早朝都好一会了,楚相国还未到。
楚云祁头戴冕冠,身着东君玄朱王服坐在王座上,他将倾使得表情尽收眼底,皱了皱眉,“啧”了一声不悦道:“相国告病在家。”
他楚云祁的相国,一个倾国使臣这么惦记,是何居心?
倾使吓了一跳,连忙拱手行礼,讪讪笑着,正想着怎么接楚云祁的话。
“寡人很是愿意与倾联姻结盟,只不过,”楚云祁话锋一转:“我大楚相国已与他人定有婚约,若平阳公主对昭文君情深意切,寡人便亲自下诏书,我大楚相国纳平阳公主为妾也不是不可以。”
此话一出,众臣哗然,倾使脸上更是一阵红,一阵白。
堂堂大国公主嫁给相国做妾,这是对平阳公主的羞辱,更是对倾国的侮辱。
倾使握紧了拳头,咬紧牙关,身体还是因愤怒微微颤抖着。
楚臣们纷纷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抬头看向王座上气定神闲的楚云祁。
战国乱世,强国欺侮弱国是常事,但是,他们还未曾见过强国当众羞辱强国的,这位年轻的楚王自继位以来所做的每一件事情都出乎众臣预料,当真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
高深莫测,阴晴不定的楚王让他们敬佩之余更多的是畏惧。
倾使沉着脸,看着楚云祁一字一句道:“外臣定会将楚王今日所说转述给我王。”说完向楚云祁拱了拱手道了声“告辞”,冷哼一声转身甩袖大踏步离开。
大司空(楚国的一种官职,在前面出现过哒)一脸焦急,他想上前拦住倾使,又不明白自家王上当众羞辱倾使是何用意,相国又告病在家,一时间他焦灼地在原地跺脚。
“王上,您看这……”大司空实在担心,终于出列朝班向王座上的楚云祁拱了拱手,说道。
“相国已有婚约,寡人说的是事实呀,商制:国君、大夫一妻。相国总不能不遵礼制法度,娶两位妻子啊。”楚云祁耸了耸肩道。
“相国他……”大司空擦了擦额头的汗急道:“相国之前从未说过他已与人有婚约一事,更何况平阳公主乃王族贵胄,怎么能做妾呢?”
楚云祁挑了挑眉,冷笑一声:“相国为楚日理万机,国事他都处理不完,哪里来的闲工夫和诸位谈自己的未婚妻子?平阳公主又如何?就是商天子之女要嫁给相国,也只能做妾。”
大司空哆嗦了一下,他有种感觉,要是再说平阳公主不能做妾,王座上年轻的楚王会让他血溅五步之内,当下拱了拱手道:“我王圣明。”
“诸位若无他事,便退朝吧。”楚云祁起身挥了挥衣袖,转身离开。
楚王宫殿的屏风后,苏珏身着白衣金凤相服静静地站着,见楚云祁走过来,他无声地笑了笑。
“去我寝宫。”楚云祁轻声道。
“嗯。”苏珏浅笑着答应。
二人并肩走过铺着猩红色毛毡的青石板路,一位身着东君朱玄王服,一位身着白衣金凤相服,阳光洒在两人身上,折射出夺目的光来,二人携手向王宫深处走去。
楚云祁跨进寝宫的门槛,挥袖示意侍女们都退下,便在临窗的木椅上坐了下来。
苏珏在他面前站定,笑了笑道:“‘相国已有婚约,寡人说的是事实呀,商制:国君、大夫一妻。相国总不能不遵礼制法度,娶两位妻子啊’王上睁着眼睛说瞎话不害臊吗?”
“怎么?相国不愿娶我?还是说相国想嫁给我?”楚云祁眯了眯眼睛,低声道。
“我不介意纳你为妾。”苏珏勾了勾唇角道。
楚云祁被他这句话说的一时语塞,幽怨地看着他道:“我为了你,得罪的可是倾国啊,这回四国合纵师出有名,你要是纳我为妾,我就把你送出去抵挡四国联军。”
“苏某愿娶平阳公主为妻,以化解我楚危机。”苏珏拱手行礼道。
“兰君,你是不是吃准了我绝不会同意,就故意气我?”楚云祁拧着眉头,瞪了苏珏一眼。
“王上,您还是想想该怎样御敌吧。”苏珏浅笑。
楚云祁长叹一声起身将苏珏搂在怀里,在他耳旁轻声道:“寡人还是先想想怎样抱得美人归为好。”
苏珏面颊浮起淡淡的红,他微微挣扎了一下,楚云祁温热的吐息扑在他耳朵与面颊旁,像一股小电流传遍四肢百骸,心跳在加快。
“别动,让我抱抱。”楚云祁将头埋在苏珏颈肩处,闷声道:“谢谢你,还有,对不起。”
谢谢你为了我违誓入世蹚这趟浑水,谢谢你为了我三年服丧期未满便着相服辅政,谢谢你焚膏继晷般地为我做这么多,谢谢你在我亲征岭国的时候替我守好楚国。
对不起,我明白你的情意太晚了;对不起,我不该将那些政治手段用在你身上;对不起,我不该处处提防着你,恐你权力做大后危及王位;对不起,我为你知音,却直到现在才明白你的心。
苏珏眼眸闪了闪,转头在他鬓发间轻轻落下一吻,轻声道:“茫茫人海得遇楚云祁,实乃苏珏三生之幸。”
这个拥抱来的太迟了些,两人都不愿撒手,两颗心第一次离得如此之近,缱绻的情意在两人之间浅浅漫延开来,这种于乱世中相拥的平静被寝宫外内侍打破——
“王上,魏太后唤您去静泉宫。”
楚云祁皱了皱眉,朗声道:“知道了,寡人随后就去。”
内侍的脚步渐渐远去,楚云祁又抱着苏珏蹭了蹭,苏珏“啧”了一声,推了推人的脑袋道:“快些去见魏太后。”
静泉宫内,魏太后正坐在床边闭目养神,侍女项文在旁边低声劝着,让她莫要太生气。
“孩儿拜见母后。”楚云祁振袖行大礼,高声道。
魏太后缓缓睁开眼,长舒一口气,慢慢道:“朝堂上公然羞辱倾使,王上欲做何为啊?”
“寡人说的是事实,相国已有婚约。”楚云祁恭敬回答。
“与倾交恶的后果便是四国合纵师出有名,是相国的婚约重要还是我大楚万千男儿的性命重要?”魏太后看向楚云祁,目光冷冽,她沉声问道。
“母后,孩儿会给楚国百姓一个交代的。”楚云祁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他的母亲有着一般女子所没有的胆识,只是有些时候太没有人情味、太冷酷了些。
“交代?什么交代?四国合纵打我楚一国,这还不能确定熙国会不会落井下石,战争一旦开始,死的是我大楚的锐士,耗的是我大楚的国力,你是楚国的王,你的每一项决策都关乎我大楚上万人的性命!我楚国几代先君的操劳,几代人用血与汗水换来的江山就是让你为了一个相国来随意挥霍的?”魏太后的声音一点点地升高,说道后面,她几乎是吼出来的。“苏珏不是祸国殃民的妖人。”魏太后最后一句话让他很不舒服,楚云祁皱了皱眉,直起身体,一字一句低声道:“他为楚国做了多少事情,大家都是有目共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