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第二十七章（2 / 2）

“恩，他信息里说，今天值夜班，晚点过去也可以。”“你……”姜晨说着犹豫了一下，似乎不知道应该不应该问。

“什么？”苏霂说道。

“之前吃的药没有什么效果吗？”

苏霂沉默了一会，就在姜晨以为他不会说的时候，他忽然开口道：“好像每一天开始的时候都像地狱一样，然后会稍微好一点，但是始终没有特别大的变化。”

说到这里苏霂停了下来，他看着姜晨专注地看着前面的路，似乎又有了一些勇气，“今天下午打球，你放水那么明显，我心情却觉得好了一点。”

姜晨的嘴角露出一个浅浅的笑容，“我什么时候放水了？不是因为你球技好吗？”

明知道姜晨是假话，苏霂还是被触动了一下，也许是因为他说的话，也许因为有一个人这样站在他的身边，冰冷的世界多了一分温暖。

两个人取完药，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沿着公路，到处都是灯红柳绿，霓虹绚丽的色彩，给人一种不真实的感觉。

“我带你去个地方吧？”姜晨说道。

苏霂没有问去哪，只是说了好，姜晨便一路带着苏霂越走越远，似乎想要走出这喧闹的世界，找寻安宁的所在。

最后他停在了城市外围的半山腰上，给苏霂裹了裹身上的衣服，带他一起下了车。

虽然未到山顶，但是已经可以俯视整个城市，万家灯火同时亮起，城市充满了烟火气息。反而称得这里十分的安静，有虫鸣声，有不知名的动物振动时发出的悉悉索索的声音。

姜晨又从车里拿出一块布来，铺到旁边的空地上，和苏霂并排坐在上面，

“是不是觉得很久没有看到过星星了？”姜晨问道。

苏霂抬头，圆圆的月亮挂在空中，周围一圈柔和的光晕，黑色幕布的天空还能看到微微亮起的薄云，一颗颗遥远的星星，努力散发着自己的光辉。

“我好像没有怎么看过星星。”

“小时候，我爸爸都会带我和妈妈特地到郊外去看星星。”姜晨道。

“是吗？”苏霂轻轻的说着，借着月色，他看不清姜晨的表情，这让他觉得有些安全。

苏霂又抬起头来，看着天空说：“我小时候总是一个人，我爸爸很强势，我妈妈心情总是不太好，我就经常自己一个人待在屋子里。”

姜晨没有说话，他静静听着，生怕打断苏霂，便再也没有这样的机会。

“后来我看到外面的花园里总是有很多人，觉得很热闹，就偷偷跑出，一开始只是在旁边看着，渐渐地有人似乎时看着我很孤单，就带我一起玩，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他们却又开始孤立我，可能是因为我讲的笑话不好笑，又或者因为我看上去有些忧郁。”

说到这里，苏霂便停了下来，可能是又回到了过去无法释怀的一些情绪了，他的心情也跟着有些低落。

“你能认出多少个星星？”姜晨问道。

苏霂停了姜晨的问话，从回忆里回过神来，认真的抬头看了看，“大概，北极星？”

姜晨指着天上的星星开始一个一个给苏霂科普，苏霂的神经被他的话牵引过去，渐渐入了迷，然后他不知道为什么开始看着姜晨讲话的样子出了神。

姜晨说起星星来像是如数家珍一般，嘴唇一张一合，声音清冽，像是一阵清爽的风吹过，一下子就撞进了苏霂的心里，他想，他的门打开了，就这样悄无声息的，毫无预兆的。

他能清晰地听到沉重的门轰隆隆开启的声音，能清楚的感觉到一片黑暗的心底仿佛出现了一道细微的光，也许这个光并不能驱散所有的黑暗，但是它终究会给他带来希望。

“记住了吗？”姜晨忽然问道。

苏霂傻乎乎地点点头，其实他什么都没有听到，思绪早就被姜晨带走了。

姜晨看着苏霂点头地样子，懵懂的，软软的，像是忽然间感应到了什么，他把头凑了过去，额头低住苏霂的额头。

“苏霂，我很想你。”姜晨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说这句话，大概是即使他天天在苏霂身边，却觉得苏霂离他很远很远，远到他根本无法抵达那个地方。

那里只有苏霂一个人，在不停的寻找，不停的挣扎，就像苏绍情说的，他也会觉得身心俱疲，有什么比你无论怎么做，另外一个人都无动于衷更让人觉得泄气呢？

可偏偏这不是苏霂的错，他们隔着厚厚的围墙，彼此看不到对方，也感受不到对方的心意，甚至有时候姜晨会想，苏霂到底有没有在努力？

但是这一刻他知道，苏霂一直在做着抗争，他在一步一步试着走出来。

他把唇轻轻印在苏霂的嘴唇上，很柔软，一点都没有冰冷的感觉，他不是没有灵魂的。

他试着将舌尖探进去，他感受到了苏霂轻轻地回应，苏霂虽然被动地承受着，但是却似乎想要跟着他一起感受他心里所有热烈的感情。

但是姜晨不敢用力，他轻轻舔了舔苏霂的唇，退开，看着上面有着湿润的水渍，心里有一种满足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