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迟钝(1 / 2)
邓杨杨拿了英语试卷就出去,江谣果断跟出去。
邓杨杨在拐弯处的时候消失了,江谣一直目送他进班级。
下午放学,老胡从七中来找江谣,他带着画板来的,七中今天下午是四节专业课,他们班美术老师家里有事提前走了,让他们自习。
老师前脚走,老胡后脚就出来。
“你看这个手链怎么样?在这里加一颗蓝色的宝石。上回不是还剩一颗没用的,弄上去之后把价钱定高一点,老做一些便宜的没盼头。等我们读大学,就弄个品牌,做高定,咋样?”
“我爸在上海做生意,认识了老多大老板,我让我爸跟我们搭个线,就卖给那些大老板的老婆,有钱人不在乎这点儿钱。”
江谣敷衍的回答:“行。”
老胡激动地心情稍稍停歇,挑眉:“你干什么了,心神不宁的?”
江谣摆手:“没什么事儿。”
老胡一跳,坐在他书桌上:“跟我也不能说?”
江谣犹豫一下,扔了书包,做凳子上:“有人给小辞递情书。”
老胡:“好事儿啊,说明你弟长得帅呗。你初中不也收到过很多情书。”
江谣:“给他递情书的是个男的。”
老胡愣了一瞬:“那也是好事儿啊,说明你弟男女通吃呗。”
江谣把老胡摁在地上揍了一顿。
老胡鼻青脸肿的爬起来,整理衣服:“说话就说话,还兴打人的,早知道就不给你分忧解难了。”
江谣抓起书包:“要你分个屁!”
老胡:“别别别,别去兴师问罪,小辞怎么说的?”
江谣:“什么都没说,情书是从他书本里掉出来的,他让我扔掉。”
老胡:“那你急什么?”
江谣:“什么急什么!给他递情书的是个男人,这还不够急吗!这都什么事儿啊,我宁可是个女的递!”
老胡:“你也太大惊小怪了,男人喜欢男人又不是什么稀奇事,别的好多呢……”
江谣冷下脸:“别人是别人,我管不着,我弟弟是我弟弟,他敢!”
老胡连忙讨笑:“没说小辞喜欢男人,但是他也招架不住男人喜欢他啊,这又不是小辞的错。走了走了,别想这个了,你要实在不放心就把递情书的那个人找出来揍一呗,警告他一下,让他别打你弟主意。”
老胡随口一说,没想到江谣当真了。
这事儿在他心里成了过不去的坎,越想小辞被这种心怀不轨的人盯着,江谣心里就越忐忑,万一哪天这人把小辞拉到歪路上去怎么办?
隔天,江谣就在放学后的小树林里堵住了邓杨杨。
邓杨杨吓得腿软,直接靠树上了。
江谣沉着脸,盯着他,邓杨杨连忙从书包里翻出钱,熟练的给江谣递钱。
江谣开口:“我不要你的钱。”
邓杨杨抱着书包:“那我能回家吗?”
江谣:“问你个事儿。”
邓杨杨左看右看,这条小路上也不是完全没人,只是他们都匆匆走过,丝毫不关心这里即将发生的一场校园暴力。
江谣去小卖部里买了两只冰棍,分了邓杨杨一只。
邓杨杨颤抖着手拿着冰棍,没敢吃,一双眼睛战战兢兢地盯着江谣。
江谣拍他的肩膀:“放松点儿,不揍你,叫你出来就是问你个事。”
邓杨杨:“学长要问什么……”
江谣心平气和的开口:“你今年多大了?”
邓杨杨:“十四……”
江谣:“给江小辞的情书,是你写的吗?”
邓杨杨脸色唰的一下白了。
江谣知道自己不用再问什么了,转而开口:“为什么要给江小辞写情书,能跟我说说吗?”
邓杨杨:“对不起……”
江谣:“没什么对不起的。我总要知道你为什么想给他写情书,有原因吗?”
邓杨杨吓得魂不守舍,全都交代了。
江谣听下来,有两个原因。
一个是觉得小辞长得帅,好看。
二个是两人在很久以前有过一面之缘,邓杨杨一直记得小辞。
江谣观察过邓杨杨,他和一般的男孩子不同,走路并不大大咧咧,反而像个女孩儿。
说话轻声细语,胆子只有针尖那么大,跟杜小朵挺像的。
江谣:“你知道男人喜欢男人是什么意思吗?”
邓杨杨惊恐地看着他。
江谣:“如果你的性取向是男人,我管不着。但是江小辞的性取向是正常的,同性恋这条路非常难走,至少现在是不被大众认可的,我不希望自己弟弟走上这条路,你能体谅我吗。”
邓杨杨嘴唇发抖:“能、能……”
江谣:“你还小,不懂我说的是什么,等你长大就知道了。别去找江小辞,听到没。”
是命令的陈述句,并不是反问句。
冰棍的水从手上流到了手腕,邓杨杨心惊胆战的点头。
江谣深吸一口气,觉得自己的好脾气已经用完了。
他忍耐到了极限,一秒都不想跟这位有可能“带坏”他家小辞的“坏人”多呆,黑着脸转身就走。
邓杨杨在他转身的一瞬间就吓得把冰棍扔地上,头也不回的拔腿狂奔,消失在远方。
小辞教江谚认字,刚读到第十个,江谣开门回家。
“今天怎么回来这么晚?饭在桌上。”
江谣放下书包:“去进货了。”
小辞“咚咚咚”跑上楼,去给江美丽端药。
江谣一坐下,江谚就凑过来:“哥哥,我想吃糖。”
江谣:“吃多了蛀牙,忍着。”
江谚晃着腿,嘟着嘴:“哥哥!哥哥哥哥!”
江谣心情不爽,拍了他一巴掌:“喊魂啊你!”
谁知道这一巴掌把江谚给拍哭了,哇哇大叫起来:“哥哥就对二哥好,对我凶!”
接着,他捂着脸跑出去了。
小辞进门差点儿被他撞,“小谚怎么了?”
江谣不耐烦:“发神经,别理他,让他哭。”
小辞把中药放在桌上,江谣咳嗽两声。
“哥哥也吃点儿药,老这么咳不好。”
“都这么多年了,不好也咳了。准备考什么高中?”
小辞坐在江谣身边,“你决定就好。”
江谣:“这是你的人生,怎么能让我决定?”
小辞:“那我跟你一样,我也去一中。哥哥要读什么大学?”
江谣:“没想好,离家近点儿的。”
小辞听了很舒心:“哥哥读什么大学,我也考什么大学,我永远跟你在一起。”
江谣笑了一声:“鬼话连篇。”
他拿出账本,核对这一个月的收入。
小辞趴在桌边认真的盯着他的侧脸。
江谣上了高三之后,脸没怎么变,只是比起初见时候的稚嫩青涩,现在长开了眉眼,更多了三分艳丽。
比起以前,似乎更加招人注意。
他的眼眶永远是红红的,仿佛被男人狠狠欺负过。
江谚出去哭了会儿——实际上是去看刘阳家的小猫——又跑了回来。
“哥哥!”他连忙跑到江谣身边:“刘阳哥哥好像喝醉了。”
江谣挑眉:“小屁孩儿知道什么醉不醉的?”
江谚:“我看到刘阳哥哥倒在楼梯上。”江谣站起来,拉开门,果真,刘阳上半身在瓷砖地面,下半身挂在楼梯上,酒气冲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