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吵架(2 / 2)
他一句话喘气都不带磕巴的,仿佛刚刚只是他们干柴烈火你情我愿。
阮折愣住,还没等他想起说什么,窦红厢先背过身去,“……从我的院子出去……”
何瓴生也一愣,“您……”
“出去啊!”窦红厢显然有些接受不了,声音提高了几度。
何瓴生明显僵了一下,“那这衣服……”
“你拿着吧……我们婆孙算是没有缘分了……但你是个有天赋的孩子……这件衣服跟你的缘分还没断,你拿走吧……”窦红厢回头淡淡看了一眼穿着华丽戏服的何瓴生,“误入歧途……”她说。
何瓴生沉默了几秒:“谢谢先生……”
阮折站在原地跟不上反应。
直到何瓴生突然对他说:“刚刚在哪换的衣服,带我去换回来。”
阮折迟疑了一秒,上前要拉住何瓴生的手,何瓴生避开了。
“你走就行,我能分辨方向。”何瓴生声音冷淡,倒也不像是生了气——他原本就是这么说话的。
何瓴生怀里抱着叠好的戏服,坐在副驾驶上一言不发,好像刚刚的吻根本不曾存在过。
阮折从后视镜偷看了何瓴生无数次,终于沉不住气:“我……刚刚只是……”
“你不必说了,一损俱损的道理我还是明白的。”何瓴生打断他的话。
阮折小心地吸一口气,感觉肺里凉的热的混杂着,“为什么你总是这样想我?我只是……”
“你只是觉得自己有钱就什么都能做到,是啊,你想要我跟你,我答应了,你还想怎样。”何瓴生用那种万年不变的冷漠语气说着话。
这或许是何瓴生对他说过的最长的一句话,却也将刀子插得更深。
“我没那么想过!”
“可你就是那么做的。”何瓴生面无表情,这个男人在自己的生活中连冷笑之类的表情都很少出现,他讨厌社交,讨厌聚会,讨厌宴会,因为这些对他来说都是演戏。
他很少有过多的情绪,只是觉得失望。
对他自己,也对阮折这个比他还小的“金主”。
“我怎么做了?!”阮折气的大喊,“我不就是亲你一下吗?至于吗?我为你做了那么多,你看见的就只是我在玩你?!!”
何瓴生不说话,抬手揉了揉眉心。
“开车小心路。”他不轻不重的说。
阮折虽没再接话,但还是气的不轻,一路上车开的飞快。
他拉着何瓴生的胳膊磕磕绊绊的出了电梯进了家门,才放开何瓴生已经被捏皱的袖子。
“你到底想怎样?我给你弄来了合同,你知道我要在人家面前说多少好话?我带你去找窦红厢,还不是为了你高兴?!告诉你!阮文天本来找的人根本就不是窦红厢,是我给你一句话一句话求来的机会!”
阮折站在客厅里朝何瓴生大发脾气,“……就算我错了好了!那你就正人君子了?!”
何瓴生猛的颤了一下,慢慢说道,“……是……我当然不是,我选择跟了你这种人,就已经回不去了……”
阮折瞳孔猛的一缩,冲上去把何瓴生按在门上,何瓴生的后背在门上撞得“咣”一声响,超大号纸袋装着的戏服“扑通”掉在地上。
“我这种人是哪种?我在你心里就永远是个无情无义只讲利益的‘金主’了?!”
“你觉得呢。”
“我!”
“你给我合同的目的不是要睡我吗?哄我高兴的目的不是要我跟你死心塌地吗?你费心费力,可你的目的是什么?”
何瓴生的话步步紧逼,但神色依然淡漠,正是这样,阮折的火才烧的更旺。
他胸口的火就像捂在了岩浆里,把从小以来沉积的那些委屈,不甘,无奈,颓废,和怨恨一起烧的冒泡。
阮折被这团火逼得呼吸有些困难,他靠近何瓴生的耳朵,把额头贴在门上,低沉着声音:“你就是不愿意相信我对你是真心的?”
何瓴生侧了侧头,避开阮折喷出的热气:“我不想信。”
“为什么?”
“我不喜欢靠上一辈才能在人前说话的人。”
“……你终于说了心里话……”
阮折拳头蓦地攥紧,何瓴生表情不变,墙上的钟表声清晰可闻。
……
“……明天早上江魏会派新经纪人来接你,你到了给我打个电话……后天阮文天那儿就拖不住了,你回去演你的戏好了。”
阮折松开了压迫在何瓴生身上的威胁,站在玄关处低着头,一米八几的个子这个时候却像个孩子一样,显得格外幼稚和倔强。
何瓴生听见了话尾的末音,良久才开口道:“会哭的男人我更不喜欢。”
没再管阮折的反应,径直扶着墙摸向了卧室。
“何瓴生,你给我记住,既然是我选的,就绝对不会轻易放弃。”何瓴生进了卧室,阮折才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
也不知道何瓴生听没听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