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能不忆江南（1 / 2）

“皇上..夜深啦,明儿个还要早朝.”钱无为看着主子手里拿着一本奏折，半个时辰了，一个字都没落下.都说妖女误国,这伶美人虽看不出妖气,却比妖女还厉害.

“嗯.”练溪川放下笔,深深吐纳，这些日子他总觉着胸口闷的慌：“她到了？”

“回皇上,到了.刚刚又打发人去看了一眼，说是正在安宁殿的院子里撒欢呢.怕晚上吃的多，长肉.”

你倒是自在.在朕面前端着一张脸，七老八十一样.一离开朕的视线，就欢脱的紧.“怎么撒欢儿的？

“在院子里跳呢.一蹦三尺高，说是落地的时候地都要颤一颤.”

练溪川想着她撒欢儿的样子,笑出了声.“安置吧！”说完走进沐浴间，脱衣进去.想起这些日子,她每每看到他身体的反应,眼睛不知该往哪儿看,擦背的时候也不敢用力,生怕碰到他一般.

“钱无为..”

钱无为进来,等着主子发话.“让敬事房端盘子来.”

这...“是.”

盘子上满满的名牌,伶美人月信,自然不在盘子上.就算她在，管什么用？

看了许久，没有一个可心的.想起那日在园子里指的春归,伶仃就跪在她身后，头都不抬.“春夫人吧！来永明殿吧！”

练溪川穿好衣服坐在那儿，春夫人进来了.一袭浅绿色纱裙，透着好看.想起春夫人第一次侍寝，是伶仃教的...他伸手拍了拍床：“安置吧！”

春夫人在床上躺平，心里擂鼓一般.她只承过两次宠，今日已经睡下了，钱公公来传话，赶忙梳洗打扮便来了.

练溪川坐起来看她的身型，羸弱柔和，是自己平素喜欢的样子，唇微微张着，似是在邀请他...他倾身过去....突然想到她到底是怎么撒欢儿的？不是说女子月信忌大动吗？练溪川抬起身，时候不对.自己刚跟她生完气，这会儿气还没消，自然不能聚精会神.

春夫人眼睛已经闭上了，却感觉那道气息忽然离自己远了，微微睁开眼看到练溪川已坐到案前.“不早了，先睡吧！让敬事房记档，赏赐让钱无为明早去你宫里宣.”

她惶惶然坐起来，这是怎么回事？但是皇上说要先睡，那就是在这里睡..她又小心翼翼躺下，闭上眼睛.

天快亮练溪川才躺到床上，这一夜心里都不消停.小憩了一盏茶的功夫便起身了.

钱无为看到练溪川眼下的青印，低声嘱咐永明殿的宫人：“皇上今日心情不好，大家办差都小心着点别出差错.”

昨日他在外面一点动静没听到，怕是没能成事.主子平素里讲求你情我愿，那春夫人看主子的眼神里带着期盼，自然是愿意的.那就是主子不愿意了.

主子到底因着什么不愿意呢？钱无为在宫里这几十年，看的清清楚楚.主子碰上坎了.他自己不清楚而已.

要说这最不懂感情的就是帝王.从前得到女人太容易，现在好，碰到一个对你根本不上心的，帝王的颜面保不住了，哪怕再不是他的菜，也对你起了生米煮成熟饭的心思了.现在难就难在主子对伶美人的心思到底到了哪层？

他思忖着上去伺候，这些日子都是伶美人伺候的，司帐好些日子没干过活了，有点笨手笨脚.钱无为看着直着急.

“皇上今儿还练剑吗？”钱无为小心翼翼的问.

“嗯.”

拿着剑就出去了，今儿舞剑格外卖力，边舞边想着她到底怎么撒欢儿的？撒起欢儿来什么样？怎么在朕面前就要那么敛着..

春夫人出了永明殿，碰上了早起的苏芳菲.苏芳菲看着她有些难过的脸，心里冷笑了声，但面上却如沐春风：“春夫人春光满面啊！”

春归连忙给苏芳菲请安.

“贵妃说笑了.”她愣了一下似是有难言之隐.春归晋位分不久，还不知道藏着掖着.她只当是自己昨夜哪里做的不对，让皇上没了兴致.

“本宫没有说笑.皇上连宠了伶美人那么些日子，姐妹们都以为伶美人月信来了，皇上会歇上一歇，哪成想召幸了妹妹，可见妹妹在皇上心里不一般.”说完翘起手指抚了抚自己的发，她这一番话说的软绵绵，其实大有玄机.

在春归听来就是伶美人月信来了，皇上才宠你，不然哪有你的份.再想起昨日自己根本就没...不知怎的，忽然就恨上了伶仃.

春归的表情变了变，自己昨夜没有承宠的事自然是不能说，皇上让钱无为送赏，再笨的人也该辩的清风向.真是有苦难言.

“妹妹有什么可害羞的，咱们都是宫里的人，伺候的都是主子.主子什么样姐姐还不清楚吗？”说完很亲密的凑上去，语义不明的问她：“不错吧？”说完掩唇娇笑了两声.

春归为难的点点头.苏芳菲又看了看她的表情，毕竟是贵妃，什么风浪都经过，心下了然.不动声色的朝大丫头曼云使了个颜色，一行人便走了.留下春归站在那怅然若失.

待看不到春归了，苏芳菲对曼云说：“春夫人宫里的人该提点就提点，我看她十分木讷.什么手段都不懂在这宫里是要吃亏的.”

曼云点了点头，对别人交代了几句，那人领了活便走了.

“那个伶美人平日里都喜欢做些什么？你去问问，打听打听.抽空去她的安平殿坐坐.本宫真是好奇，皇上的喜好十几年不变，怎么到她这就变了.多半是有什么猫腻.”

被整个后宫恨上的女子此刻正在睡觉，今日太后皇后都免了请安，终于能得空好好睡一觉了.这一觉睡的十分舒爽，睁眼的时候已是日头西斜.连日来的疲惫一扫而空.

简单擦了身后又躺回到床上，拿出一本画册来翻.画册名字叫《齐凉风云》，画的是齐凉城，德阳现在在的地方.前世就知齐凉城，因游思行建义七年在那里吃了败仗致国库亏空，回来后又带回一个齐凉女子.

画册上的女子都露着蛮腰，身细腿长，齐凉人喜好食辣.齐凉城四周是群山峻岭...她又贴近瞅了瞅...不知德阳在那里怎么样？有没有吃什么苦？

时间久了胳膊有些酸痛，又翻过身去趴着，用胳膊把身子支起来看那画册.齐凉城里的事伶仃帮不上任何忙，前世在京城从未出去过，除了临了那一遭...

练溪川进来的时候便看到这一幕，雪白的内裙铺陈在床上，下巴枕着自己的手背，乌黑的头发垂在一侧...极为...香艳.

他不动声色的走过去，伶仃听到声音起身看到是他有点惊讶.

“免礼吧！”他兀自说话而后甩开下摆坐在床上.她应是刚刚沐浴过，身上发上的香气钻进他的鼻子，让他有一些失神.感觉到身旁的人慢吞吞向里挪了挪，她现在是知晓他的脾气了，知道她不会动他，是以在他面前有恃无恐.伶仃不知他为何来，早上听说他昨夜召幸春归心里还松了口气，以为你侬我侬的戏唱过一场该下场休息了，他却又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