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第 20 章(1 / 2)
褚珀离开那座院子好远,才召出勾星刀御空,在半空时,不由自主地回头看了看,宴月亭的一身黑衣就像阳光下的一抹影子,孤零零地洒在四四方方的小庭院里。
他的反应跟褚珀想象的不一样,换作是她,常年欺负自己的恶毒小师姐说要划清界限,她肯定会高歌一曲“感谢天感谢地感谢命运让我们分离”,然后高兴地扭一场秧歌。
不过,宴师弟心思藏得太深,喜怒不形于色,说不准现在正在心里扭秧歌呢。
反正这些都与她无关了。
褚珀收回目光,心思很快从那抹影子上转开,开始忧虑接下来要怎么才能在原主的大师兄面前蒙混过关。
这才是最难糊弄的。
二师姐朝暮就罢了,她是个修炼狂魔,跟原主相见的次数屈指可数,就算她鼻子眼睛嘴巴全变了样,她都不一定发觉。
原主进门后,塬清教导她的时间并不多,基本上,都是大师兄代为指导她的修炼。闻莲就是他们的男妈妈。
——早知道要穿书,她就少做几套卷子,分点时间出来看小说了。穿越小说那么多,她好想知道穿越前辈们都是怎么瞒过原主的亲朋好友不露馅的。
褚珀绞尽脑汁从记忆里挖出了些许与大师兄相处的细节,努力让自己看上去“原汁原味”。
勾星刀的寒芒牵着旭日金光一同落到惊风楼檐角,檐下铜铃发出“当啷”脆响。
一道神念传音如冰雪消融的涓涓细流,温柔地流入耳中,“小师妹,进来吧。”
褚珀轻巧地落到地上,收回勾星刀,听话地往里走去。
惊风楼四面敞阔,由十六根红木宫柱撑起九层建筑,木地板上光可鉴人,中堂四周垂有竹帘。
大师兄和师父分坐在席上,正在对弈。
闻莲白衣胜雪,只在衣襟处用银蚕丝线绣着代表屹峰亲传的鸿鹄飞羽纹,长发用一根木簪固定,嘴角含笑地看她一眼,示意她过去坐。
“师尊安,大师兄安。”褚珀认真行过礼,一脸淡定地挪过去。
塬清大马金刀地坐着,指尖夹着一颗白子,迟迟无法落定。
他身上的衣衫底色也算素净,是很淡很淡的草黄色,就是衣衫上的鸿鹄飞羽纹,永远都是热烈的火焰鲜色,张扬极了。
她正好奇着师尊还能把他那张好看的脸皱成什么鬼样子,忽然感觉耳畔拂来一缕清风,褚珀飞快后仰,一个眨眼身影已经落到十步之外。
虚空中发出一声声类似琴音的筝鸣,嘈嘈切切,紧追着她而来。
“被看出来了?”褚珀心中大惊,但转念一想,也不至于吧,她屁股都还没坐热呢,根本没机会露馅,大师兄总不能从她走路的姿势看出问题吧。
闻莲好笑道:“出息了,还有工夫走神。”
他话音未落,攻势便骤然转急,褚珀哎哎乱叫,只勉强走过十二招,就“鸡飞狗跳”地乱了方寸。
连专心盯着棋盘的塬清都被打断注意力,丢下棋子,“阿珀这猴戏耍得不错。”
褚珀被他这一句话臊得满面通红,在刀光间隙间掐诀唤出勾星刀,然而,就在刀身坠得她一滞那瞬息,一缕清风擦着她的手腕滑过,撞得勾星刀呛一声响,刀身剧烈震动,直接脱了手。
闻莲收回他那缕刀意,板正脸孔道:“看来你最近修炼确实懈怠了。修行如逆水行舟,不进则退。”
褚珀大口喘着气,心脏砰砰跳个不停,乖乖站好,垂着头像个被训话的小学生,“大师兄教训的是,我以后定会勤加修炼。”
地上的勾星刀腾空倒飞出去,被一把握进修长的手掌中,勾星刀震颤的余波殃及了他们面前的棋盘,一阵哗哗的响动,黑白子顿时乱做一团。
塬清拧成团的表情总算舒展开,明显是有意为之。
“师尊这一手‘赖皮’也耍得很纯熟。”闻莲一颗颗将棋子捻回棋盒里。
“没大没小。”塬清斥责,抬手捏住刀刃,勾星刀上的震颤立即静止,“能在你大师兄手下走过十二招,已是很不错了,阿珀,过来坐。”
褚珀重新坐回去。
塬清把勾星刀还给她,欣慰道:“勾星的刀魄醒了。”
褚珀睁大眼睛,惊喜地抱住勾星刀:“醒了?勾星的刀魄已经醒了?我怎么感觉不到?啊,不对,我好像是感觉到那么一点,难不成那个烦躁躁的灵感就是刀魄?”
在试炼的时候,她有时就会感觉到勾星不听使唤,比如说执拗地想冲上去砍宴月亭,在焦火山时,刀意一阵一阵地反扑向她,像个婚姻不幸的中年汉子不断抱怨。
一把刀,在觉醒刀魄前,它就是把冰冷的武器,是不会有这种性格体现的。
塬清哈哈大笑道:“脾气是有点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