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Scene15. 吵（2 / 2）

龙之介的目光无意间接触到一株被压弯的小草，他浑身一震，略显急躁地拍了拍晶子的脸。

“与谢野醒醒。”

“唔——？”

“你自己开门，我要去个地方。”

没等与谢野反应，龙之介抛下她像只离弦的箭般“嗖”地跑了出去。

与谢野被他奔跑的背影吓得愣住了。

“这家伙不是一晚上没睡吗？怎么精神还这么好……？”

龙之介在狛治家门口停下，还没走近就听见里面惊天地泣鬼神的喷嚏声。

“阿——阿嚏。哎哟，痛死老/子了！”

龙之介：“……”

他犹豫着，头一回没有了拉门而入的勇气。

哗啦—

摇摇欲坠的纸门从里推开，出现在眼帘的是男人苍白的脸孔。

一丝惊讶划过他无神的瞳孔，男人和善地朝龙之介笑了笑，对着里面喊：

“咳咳，狛治有人来看你了。”

随后，他又压低声音对龙之介说：

“小家伙心情不太好。”

男人的笑容始料未及，就好像他一点都不责怪龙之介把自己的儿子打了个半死。

“技不如人也没办法，还好碰到的是你，狛治能活着回来。”

龙之介感激地点了点头：“谢谢您先生。”

少年狛治咋咋呼呼：

“谁来看我呀，庆藏大叔吗？”

“好了，快进去吧。”

男人在龙之介的背后轻轻推了下，把逼仄的空间留给两人。

“阿——阿嚏。”

少年狛治擦了擦泛红的鼻子，毫无形象地又打了个喷嚏。

他听见响声，苦大仇深地转身。

“庆藏大叔你怎么磨磨蹭……怎么是你？”

狛治见来人是芥川龙之介，没好气地皱了皱鼻翼。

他夸张的动作牵动了唇角的伤口，当即疼得倒吸口凉气。

龙之介垂下眼：“我来看看你。”

狛治冷哼：“看什么看？看我死了没有吗？”

龙之介被他故作凶狠的姿态逗乐了，鼻腔中一声短促的轻笑。

“来看看昨晚是谁等在我家门口。”

狛治呆愣几秒，忽然气急败坏地大喊：

“谁等在你家门口了。阿——阿嚏……”

他的辩驳在龙之介洞察的注视下愈来愈低，到最后就成了如蚊蝇般的喃喃自语：

“又不是我自己要去的，是我爹……”

少年满脸通红别开了眼，他的床铺随之一沉。

“让我看看你有没有发烧。”

龙之介搓了搓手，覆上狛治的前额。

“你有没有常识，这样怎么能测出体温啊？”

“是吗？我刚从外面回来，怕手太冷让你不舒服。不过……”

龙之介端详少年红润的脸色，话锋一转：

“你看上去也不像发烧的样子。”

他们凑得很近，狛治感到龙之介温热的呼吸喷洒在脸上，因生病比平时跳得快的心脏更加没了章法。

少年的呼吸骤然急促，他看见龙之介瞳孔中狼狈的自己，怒意横生，不管不顾地朝男人胸口推了一把。

“就算我没发烧，但我感冒了啊！如果传染给……”

龙之介思索几秒，深以为然。

他不慌不忙地抚平衣摆的褶皱。

“你说得有道理，既然你没什么事，那我就先走了。”

狛治：“……”

龙之介大步流星走到门口。

“噢对了，”他转头对上少年焦灼的视线，“我来是想问问你，烟火大会还要不要跟我一起去了。”

狛治的窥视被龙之介逮个正着，自觉威严扫地，遂装模作样地抬了抬下巴。

“噢这件事，让我考虑考虑。”

龙之介于是又原路返回，重新在狛治的床头坐下。

“那你考虑吧，我在这里等着。”

狛治：“？我要考虑好久呢！”

龙之介理解地点了点头：“嗯，出于安全考虑，我们最近应该减少见面。免得你被源陆的人打。”

你太弱了，我怕人人都拿你来练手。

龙之介在心里默默补充。

狛治翻了个白眼，嘴里嘟嘟囔囔。

什么“你少看不起我啦”，什么“我又不会去找你”之类的。

他自说自话了好一阵，直到肩头一沉才回过神。

“喂，你干嘛，昨晚做贼去了啊？”

回应他的只有龙之介轻浅的呼吸声。

狛治目光下坠看见龙之介眼眶下的淤青，他鼓着腮帮子：

“真去做贼了？”

等等，他是病号不是靠枕啊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