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怀了包子(1 / 2)
当晚陈有水已经转醒。他看着窗外的父母叔婶,将头轻点,告诉他们自己安然无恙。他又撇头看见一旁躺着的方郁森,眼角一潮,想起身,挣了下,麻药并未褪尽,身体不受使唤,眼睛一闭昏沉沉又睡了过去。
第二天中午方郁森也睁开了双眼。他感到从未有过的虚弱,意识也不很清楚。不记得是梦是真,他一直听见甄慕慕在呼唤着自己。
每日都有亲朋好友和同事来探望,同样被挡在病房外。方郁森和陈有水最多的时候还是在睡梦之中。
方陈两家终日轮流在外值守,一日又一日,年的味道逐渐淡去。两人也先后从ICU出来,被送往普通病房休养。
在这个双人病房窗外,有几株桃树正盛年,枝头探进阳台。方郁森日日瞧它,在春初时分竟有粉嫩花瓣,后渐花开。经了一夜,今晨绯红如抹霓霞,灿了一片。方郁森缓慢下了床,走过去用手轻轻触摸。花香淡而不薄,多日来心情始好。
陈有水倚着背垛,半躺在床上看他在阳台站了很久,喊了声:“外边有风,站会得了,快进屋吧。”
有人敲门,随后而进。
陈有水扭头一看,是甄慕慕,半折了下身子想起来,牵动了伤口,痛的呲牙咧嘴。
甄慕慕比手嘘了声,悄悄走到阳台上。
方郁森站在那儿微仰着面,轻闭着眼,眼缝弯弯上挑,眼睑下排开长长的睫毛如同小扇子一样。阳光暖暖,在他脸颊边缘隐隐描了一圈光环。
她看着他的侧影不禁有些痴迷,轻声说:“好惬意的样子。”
方郁森一惊,回头瞧见了她,心一颤就是一痛,忙用手捂住胸口。她抢前一步扶住方郁森:“还疼吗?”
方郁森看着她,四目相视,叫出她名字:“慕慕......”
陈有水趴在床上,手忙脚乱作势示意方郁森去抱住她,这是个千载难逢的机会。
方郁森并未理会,急得陈有水连翻白眼。
他问:“你还生我气吗?”
“生你气还来看你?”甄慕慕抬手帮他弄了弄蓬松的头发,“站这么久了,我扶你回去躺会?”
“我想和你在这儿再呆会儿。”
“别累着了。”
“没事的。”方郁森弯着唇,甜甜地笑。甄慕慕不动手的时候很恬静,也很温柔。他注视着她,眼睛不愿眨,“我身上现在流淌着的有你的血,对不对?”
“你都知道了?”
“听我妈说的,她不知道你叫什么,但她说是一个很漂亮的姑娘,我就知道是你了。”
她莞尔,调皮地问:“很漂亮吗?”
他很严肃地点头,“不容置疑,很美。”
见他这么认真,慕慕有些不自然,松开了扶着他的手,一双手却又无处可放。
方郁森忽想起来,解开病服领口的扣子,从脖子上取下玉坠,捏着挂绳在甄慕慕眼前晃了晃:“你瞧。记得吗?给你说过,于卿石!”
甄慕慕想了起来,他去南阳独山那天说过,买了个玉坠。
方郁森伸手把慕慕羽绒服的拉链拉开,撩开她的长发,又勾住了她的脖颈。慕慕心中恍了一下,他已把玉坠挂在自己项间。
玉石不大不小,状如滴水,在她白净的脖子上,被阳光照得晶莹剔透,幽凝荧光。
甄慕慕虽不习惯佩戴首饰,但她平常耳濡目染还是了解珠宝的,她推脱道:“不行,这礼物太贵重了。”说着就把玉坠取下来,递还到他手中。
方郁森咳了一下,失望地说:“本来就是给你买的,你不要,我留着它也没什么用了。”他说着,竟然扬手把玉坠扔了。
“别!”甄慕慕拦不及,这一瞬又责怪自己惹他伤心了。那天方郁森发信息时明明说得很清楚,他原来对玉石没什么感觉,突然就想买了,那天就该想到他是想要送给自己的。
甄慕慕难过,这人什么脾气,怎么给扔了呢!
谁知方郁森又勾住她的脖颈,只觉项间一凉,于卿石又被他挂在自己脖子上,原来他骗人的。
甄慕慕嗔怪,伸手往他胸前拍了一巴掌,“真坏!”
方郁森胸前伤口刚刚愈合,给她一拍疼地要命。他知道慕慕动惯了手不是故意的,忍着没吱声。
她搀住了他,“回去躺会儿。”
刚刚扶方郁森躺下,陈母肖玉琴来送早饭,推门进来看见慕慕,认出了是那天献血的姑娘。
慕慕站起身说:“陈阿姨好。”
肖玉琴笑脸盈盈,“好,好,姑娘吃早饭了吗?一起吃点吧?”
“吃过了,谢谢阿姨。”慕慕走过去帮方郁森盛饭,肖玉琴用疑问的眼神瞅着陈有水,那意思是问他儿子,方郁森的女朋友?陈有水点了点头。
肖玉琴的眼神中流出几分羡慕,慕慕明眸皓齿,神情间有一股独有的娇媚,亭亭玉立,举止大方。她又瞪了眼儿子,意思是找女朋友就要找这样的,她实在看不起刘小巧,却不知道她儿子喜欢的是莫初莲。
慕慕给方郁森盛了碗粥,又要去帮陈有水盛,肖玉琴忙说:“阿姨来,你帮着郁森就行了。”
她又看着慕慕要去给方郁森喂饭,方郁森却自己接了过来。心想,这孩子不解风情,就这点不如自己儿子。慕慕回身时,见陈母一直看着自己,微微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