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意吗?(1 / 2)
若要说主动,于凉凉是有资格的。
至少从现在这个世界回想起前世,她也绝对算大胆。
前世的她是个养在深闺的富家大小姐,父亲是丝绸庄大老板。她从小被呵护长大,受尽宠爱。
十六年来,仅有的忧愁是——家里刚刚为她订了亲,而未婚夫据说蛮横霸道,残忍无情。定亲后不久,便听说他活活用马拖死了一个佃农。
于凉凉并不想嫁,可对方家大业大,父亲想攀上门楣。
成亲半年前,二月十九,观音菩萨生日,依照风俗,上山拜佛烧香。
母亲感染风寒未来。
上完香后,父兄却有要事提早离去。中午时阴云密布,等了一阵不见好转怕天黑了下山更不易,佛门也不留女客,于凉凉乘坐轿撵下山,却在半途中碰上了强盗。
于凉凉掀开轿帘。
那是她第一次看见强盗,身体强壮到有两倍她,穿着粗布麻衣,蒙着脸,手持大刀,在静僻的山林间,拦住他们的去路。不仅劫财,还想劫人。
抬轿和护行的家丁未曾交锋,便已全部战战兢兢,逃的逃,死的死,强盗们挥舞着大刀随意砍人,连嬷嬷都不放过。
就在这时,黎疏出现了。
一袭流淌的白衣,带着凛冽的剑光,淡然疏离的面容,如同天神般降临,令当时身为少女的她几乎不可直视。
剑影流转,地上已是死尸一片。
强盗们竟然瞬间被他杀光了,白衣翻飞,竟不沾染一滴尘血。
他的剑快而冷。
如他的人。
如他锋利的眉眼,如他冷闭的唇。
他大概不知道,这样刀光剑影中的翩翩白衣剑客,会给一个年轻的少女多大的震撼力,以至于,他不用吹灰之力,便着着实实抓住了她的心。
护卫们地上呻~吟,只剩他们两个完好的人。
他收剑转身,冷漠地背对他们,准备离开,于凉凉下意识追了上去,捏住他的袖角:
“喂。”
他回头。
她撞进了他漆黑的眼眸,牢牢的一个瞬间。
她没有看到那里面的冰冷无情,只记得那深藏着的幽暗,如同彻夜下着大雪的天空。
……
“女生不要倒贴。”林喻说,“再喜欢也不要,倒贴会让男生觉得很廉价,一旦他觉得廉价,就会不放在心上。你说对吧?”
于凉凉轻轻点了点头,说:“对。”
从自己上辈子的经验来看,这句话应该是对的。
直到现在,于凉凉也无法分析清楚自己当时具体的感觉,她好像是被他一眼击中,如同他的剑。
也许是因为她当时待字闺中,见过的男人太少,又或者,她只是个纯粹的颜控。
不过,在今天看到徐萌萌和林喻之后,她才发现,也许有这种感觉的,并不只是自己一个。
林喻齐了齐课本又说:“太殷勤的女孩子会让男生觉得来得太容易,想留着做备选。”
于凉凉知道她在说徐萌萌,并没有接腔。
她不知道徐萌萌和黎疏之间的过往,也不太想知道。
肚子不太舒服,来了月经。
从书包里面掏出一片卫生棉,于凉凉去厕所里面更换,从女厕出来,黎疏正好走出对面。
……哪里来的奇怪缘分?
黎疏走在她身后,虽然仅仅只是因为同路。
于凉凉只想尽快远离他,忽然间,黎疏用手指点了下她肩膀,她被吓了一跳,转身。
黎疏:“你裙子上有血。”
于凉凉下意识半回头看了下,瞬间,热腾腾的血流从心脏直窜天灵盖,差点就像沸水一般把天灵盖顶开。
她满脸涨得通红不已,手虚挡住,什么也说不出来,立刻离开。
回到教室,她坐下,把脑袋趴在桌面上。
林喻吃惊:“怎么了?”
“……没事。”脸热了羞耻的热度无法退下。
啊啊,她都是来了十几次月经的人了,怎么还犯这种低级错误?
手指揪着书包带。
……究竟什么时候蹭上的?
……这路上还有没有别人看见?
过了好一阵,于凉凉才从这种赧然的羞耻中回过神来,跟林喻说:“我来月经,裙子上沾了一点。”
“不会吧?”林喻吃惊,翻了翻桌子里面,“哎,我没带外套,不然可以帮你遮一遮。”
“没事。”于凉凉说,“只要坐着,应该就没人看到。”
林喻拍拍她,深表同情,是女生都会有这种困扰,逃不掉。
然而,有时候不仅逃不掉,还会雪上加霜。
课间休息结束后是数学课。
上了二十分钟函数,数学老师刘乐在黑板上写了一道题,走到讲桌边,双手打开撑住边缘,朝着全班同学问道:“谁来做一下这道题?”
顿时,鸦雀无声。
于凉凉心如擂鼓。
“没人举手,我就点名了。”刘乐继续瞥了眼静默的全班,拿起放在讲台桌上的名单。
刚开学一个月,很多老师都记不住学生的名字,班长备同学名单,放在讲台上。“于凉凉。”刘乐似乎对这个名字颇有兴趣,“你上来做一下吧。让凉凉来做,你们的心是不是就能不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