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7 章(1 / 2)
“杀人?”少年们一片哗然。
晏惜时点了点头,打开终端上的教案,“你们将来踏上战场必然要经历杀人,与其到了那个时刻再面对,不如现在提前适应。”顿了顿,“能够进入帝国军校,想来你们都受过严格的战斗训练,但是应该没几个真的杀过人吧?”
少年们纷纷点头,他们大部分人经历过的实战仅限于学校内的对战练习,以及课外的打架斗殴,很多人长到这么大连敌人都没亲眼见过,更别提杀人了。
人群中只有少数几个学生对此没有反应,夏林留意了一下,这几个人包括他自己、阿特雷斯、还有一个面目苍白而病态的少年。
那个少年站在人群的末尾,梳着与下颌平齐的黑色的短发,刘海也剪至齐眉,苍白的面庞上嵌着一双没有温度的灰蓝色眸子,领口高高的褶边将脖子紧紧束起,看上去乖僻而阴沉。
在少年的身边也聚集了一小群学生,他们与赛鲁特的小团体刚好分列人群的两端,隐约形成对抗的架势。
留意到夏林的目光,少年将眼神转过来,竟然朝他流露出一丝敌意。
夏林不动声色地眯起了眼睛。
晏惜时继续交代课堂安排,“光辉之城的人从不投降,一旦被俘虏他们就会自碎光种而亡。因此我们等会儿要杀的并不是战囚,而是我们帝国的子民。”
“什么?!”“不会吧……”人群又是一片大哗,不少学生都露出了不可思议的神色。
晏惜时清了清嗓子,将现场的骚乱压下来,“这些人都是等待处决的死刑犯,他们曾犯下不可饶恕的罪行,所以你们不需要将他们视为同胞,尽可以放下顾虑,用你们最擅长的战斗方式为他们执行判决。”
但不等少年们松口气,他却又道:“不过我需要提醒你们的是,这些死刑犯虽然经过了长期的关押,实力大打折扣,但对你们来说依旧具备很大的危险性。”
说到这里,他的声音骤然一沉,表情变得极为严肃,“在被带到这里之前,军部已经告知他们,只要他们中有人能够反过来将你们杀死,那个人就可以获得赦免。所以你们面临的将是真正的生死之战!请你们全力以赴,不要有任何保留!”
“最后提醒你们一句,在过去的十年里,总计有12名囚犯通过这样的方式获得了死刑的豁免权,也有12个学生的生命永远地定格在了这个训练场上。我不希望看到这样的结局发生在你们任何一个人的身上,也请你们不要让我失望。”
说完这些话,晏惜时便走到了一边,开始念出学生的名字。被叫到名字的学生将走上前与指定的囚犯展开战斗,而其他人则在旁边观摩。
“高尔。”第一个被叫出来的是站在赛鲁特旁边的一个瘦高男生,夏林对他有点印象,昨天就是这家伙向赛鲁特提议要打他一顿!
“你的对手是13号死囚。”晏惜时说完,工作人员立刻将13号囚笼拉至场地中央。在这个囚笼里趴着一个身形又长又瘦的中年男子,他赤.裸着上身,眼神如毒蛇一般阴邪。
“13号死囚:波图·萨尔特。他是混乱星域黑羊星最大的黑帮首领,杀人放火,无恶不作,在被军部逮捕之后,依旧不愿悔改。这样的人一旦逃脱死亡的制裁,将彻底变得无法无天,还不知道要在社会上制造多少混乱,希望你可以在今天彻底终结他的性命。”晏惜时说。
高尔接过学校工作人员递过来的军刺,咽了咽口水靠近囚笼,笼门“嘎吱”弹开,佝偻在里面的波图几乎在同一时间如利箭一般从笼里弹出,带着一道残影向着高尔冲去。
高尔脸上闪过一抹惊慌,连忙仓促躲开,却依然被刺中了手臂。但是受了伤之后他的紧张却反而消失了,他咬了咬牙,握紧手中的武器,再次迎向眼前的对手。
波图在帝国监狱里已经关押了不少时日,又因为数次企图逃狱而遭到过严酷的惩罚,体力与力量都大不如前,要不是被选中成为帝国军校的“教学用具”,早已经被处死。经过几个回合的交锋,他很快便出现了失误,被高尔抓住机会展开了反击。
五分钟后,随着一声凄厉的惨叫,波图的身体终于倒地。高尔也狂喘着气瘫倒在尸体旁边,他侧过脸望了望自己满手的鲜血,表情有点不可置信,接着眼神却慢慢地变得平静而坚定。
晏惜时满意地点了点头,在教学终端上记下一笔,“不错,你回去吧。”
高尔收起武器,站回了学生队伍里。他还是站在原来的位置,但身上的气势却截然不同了。进入军校之后,面对来自整个帝国疆域的精英学子,高尔一直有点不太自信,然而经历了刚才的战斗,他却重新振作了起来,再不见丝毫畏缩。
“接下来是艾斯。”晏惜时继续念出下一个学生的名字。
一场场战斗下来,夏林也观察出了一些东西。在战斗的安排上,这位晏惜时导师可以算得上十分用心,基本为各个学生都挑选了最能够发挥他们特长的对手。
比如高尔,他擅长的是近战,而且速度极快,因此晏惜时给他选择的对手是并不具备远程攻击手段、而且同样速度很快的波图。这样既能够保证学生获得足够的磨练,同时也不至于被压制得太过。而在拼尽全力杀死对手之后,那种胜利的满足感能够最大程度地帮学生建立自信,以及克服初次杀人的不安。
“下一个,加尔迪文。”
随着这一声落下,之前夏林注意到过的那个苍白少年动了。
少年没有使用工作人员提供的武器,他提着一根钢鞭缓缓走上前,在与夏林擦肩而过时,却侧过头来再次瞥了他一眼。
加尔迪文的对手是7号死囚,一个足有三米多高的壮汉。他满身肌肉虬结膨胀,坐在地上就像一个巨大的圆形铁砣。在他的脑门和身上遍布密密麻麻的巨大伤口,伤口被乱七八糟地缝着,像一只只扭曲盘结的蜈蚣,狰狞而可怖。但在吓人的外表之下,他脑袋上的那双猩红充血的眼睛却又流露出呆滞与茫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