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回忆往事（2 / 2）

一彤那时候年龄小，爸爸妈妈从没有把邻居们的议论告诉过一彤。一彤也奇怪，怎么从没有见过小焕的爸爸，不过那时候忙于学业，她也没空去八卦大人的事情。不过事到如今她还记得，偶尔大姨妈来肚子疼，请假不上晚自习时，隐约能听到郁阿姨隐忍的哭声。她的房间跟郁阿姨的只隔一面墙，老式房子隔音不太好，动静大点隔墙就能听到。

她本来以为是郁阿姨那边播放的电视剧的声音，直到有一天，郁阿姨从自家楼上跳下去了。她才明白，阿姨心里一定有很痛苦的事情。

妈妈说，郁阿姨并不想死，她舍不得自己的儿子，可是，她也不想活了。绝望与不知所措之间，她就从自家住的三楼一跃而下。

她没有死，躺在一片血泊之中，昏死过去。

一彤听到动静从阳台往外探头，灯光下，她看到了那一滩醒目的血。她想也没想从楼上冲了下去。

一彤还记得那天是元宵节，那时候老家县城还没有禁放烟花爆竹。县政府在她家附近学校操场上放烟花，据说有十万块钱的烟花。爸妈和邻居们都去看了，她因为姨妈痛躺在家里休息，一边痛恨姨妈给她带来的痛苦。

她冲到楼下看清了受伤的是隔壁郁阿姨。她叫了两声，郁善华没有应声。

“快来人啊，有人受伤了！”她叫了几声，无人应答。大家都去看烟花了。

一彤不敢去动郁阿姨，她又折身往楼上跑，去打120。那时候她还没有手机，得用家里的座机打。

“求求你们快点，她流了好多血！”一彤边打电话边流泪，她也只是个孩子，其实害怕更多于担心。

打完电话，一彤又匆匆跑下楼去看郁阿姨。

郁善华似乎恢复了意识，口中念叨着什么。一彤顾不得害怕，跑到她跟前对她说：“阿姨，救护车马上就来了，你坚持一下！”

“小，小焕．”郁善华的目光投向两人的前方。

一彤这才发现，小焕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了。

看到此情此景，他先是喊了一声：“妈！”而后冲到两人跟前。

一彤蹲在那里，就看见小焕呆呆地看着郁阿姨，然后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

他瘦小的身躯摇摇欲坠，一彤急忙站起来扶住他。

小焕平时性格孤僻，跟附近的邻居家小孩少有交集，两人平常倒是经常打照面，但是他跟一彤也几乎没说过话。

一彤想他大概是太害怕了，就安慰他道：“救护车很快就来了，你别慌啊。”

小焕却甩开了一彤，踉踉跄跄走到墙角可是呕吐起来。

一彤看了看躺在地上的郁阿姨，再看看蹲在墙角的小焕，只觉得母子俩格外地可怜。

不多会儿，救护车就来了，医护人员把郁善华抬到担架上送到医院救治。车走远了，小焕还缩在墙角不动弹。

一彤也吓得不轻，但她还是回到楼上取了杯水，递给小焕。少年接过来，一口一口喝掉了水。

看他的年龄，不会比一彤大，看到妈妈伤得那么重，爸爸又不在身边，肯定很害怕很难过吧。

“你说，我妈会死吗？”良久，小焕终于开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