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第 10 章(1 / 2)
慕强这一点倒是每个种族都会拥有的特性,无论是人是仙,是维斯塔大陆还是东方三界。自从那次训练场以压倒性的优势和萨莱打了个“平手”后,辰泱在佣兵团内明显变得受欢迎了起来。不少用剑的人开始争先恐后提出和她比试,辰泱大都答应了。而作为陪练的报酬,辰泱也从他们口中得到了许多涉及各个方面的消息。
比如说杰鲁特以前是维斯塔中心城的圣龙骑士团副团长;又比如说葛罗是人类矮人混血,所以才没有长成矮人那标志性的头大身子小的样子,而只是单纯的外表停在了人类男孩的模样;再比如说,莉莉娅是萨莱和温妮从火刑架上救下来的巫女,赫拉是在精灵王介绍下加入佣兵团的狼人……
辰泱只是随口提了句佣兵团武器库的剑不顺手,几个矮人佣兵就给她推荐了不下十家上好的武器铺,还兴致勃勃地说要为她带路。辰泱婉拒了带路的提议,但倒还真的抽空去那几家店瞧了瞧。
矮人也不愧有着“天生匠人”的名号。他们摆在店铺中的随便一件武器,放在东方,均是凡间帝王都无法轻易得到的极品。或许是胜在了那远超人类的怪力与体力吧,矮人所制造的武器,单单丸锻水平就远超出了辰泱对“凡间兵刃”的认知,刃的韧性弹性绝非捶打百次千次能够轻易达到的。
但即便如此,无论做工再优良,在辰泱的掌中,它们都只是挥几下便会碎的鸡肋,远不如自己凝成的冰剑。要说这些商品唯一能够让她稍稍动心的,大概也就只有其上的刻印魔法了。
矮人并不能像人类或精灵那样直接使用法术,但他们却能够将自然元素通过“刻印魔法”植入包括武器在内的手工品中,这样不会法术的使用者也能够让兵器攻击同时拥有魔法效果。
这对于如今托符文封印的福,一催动法力就能体验一把抽筋扒皮之刑的辰泱来说,无疑是诱人的。即便那刻印魔法的威力放在九天,也就只是能削掉哮天犬几根胡须的程度。但用在这维斯塔大陆,应该足够了吧?
辰泱琢磨过,要不要买上几十把备用。但转念一想却发现,她并没有这矮人国的货币,平日里的吃住都是佣兵团免费提供的……对了,乾坤袋。
龙与凤都喜欢金闪闪的石头,这可以算是九天众所周知的事实。辰泱作为一条龙,本身虽清心寡欲并无收集宝物的兴趣,但却并不妨碍诸神投龙所好,一个劲地往她的金殿中送。
更何况帝后一家不是龙就是凤,天帝又都有着“好东西便要一家人分享”的兴致,心血来潮便会给辰泱赐物,也不管场合与地点,弄得辰泱有时根本记不起将东西来带回天庭收好,而是随手往乾坤袋中一扔,之后便永久地放那儿了。
眼下这一袋子往日里看来只会占地方玩意儿,若是拿去某个铺子当一当,或许能换来充足的金币。
但……那毕竟是九天之物。
辰泱一个天上的神仙,哪怕当初下凡历劫时,当的也是个无需与银两打直接交道的将军,她还真不知该如何与那些商人交涉,才能使得这些九天的石头不被暴殄天物。
更何况,帕兰佣兵团表面看上去好似接受了自己这个外来之客,实际却从未放下过应有的警惕。自己若就这样当着监视者的面,凭空掏出价值连城的宝石,指不定又会在“血族”之后,再被扣上顶奇奇怪怪的帽子。
说到监视者……
辰泱停下脚步,扭头看向左后方的屋檐,眼底闪过一丝玩味。
藏在屋檐上赫拉被辰泱这突然投来的目光弄得差点连狼耳都惊了出来。属于狼这优秀捕猎者的自信,让赫拉不愿意相信辰泱发现了自己,但她却又无法将那一眼当做纯粹的巧合。
而且……
作为将辰泱带回佣兵团的“罪魁祸首”,赫拉早在一开始,就自动自觉地将监视辰泱的职责揽了下来。这几天里,他一直在明里暗里跟踪并观察着辰泱。越是观察,她就越是不得不承认,温妮是对的,辰泱这样的存在,不会是恶人。
她就像是个钟表一样,赫拉觉得。
每天固定早上去训练场借陪练的机会打探消息。下午上街,名为“闲逛”,实际却是在计划周全地查探这个城,几天下来,每条街道她都去了一遍,却并没走过一条重复的路线,没有浪费过哪怕一分一秒。晚上回房间后,她会盘腿坐在床上,不知道干着些什么,反正不是睡觉,这样的动作会一直持续到第二天太阳升起。然后,下床,去训练场……
似乎,她的生活并不需要吃喝拉撒睡、洗漱与娱乐,就算做了,也只是做给人看的。
这样一个自律到极致,甚至自律到非人的人,又怎么会对一个小小的佣兵团图谋不轨?
而同样的,面对被囚禁、被误伤这种可以说是触及尊严底线的遭遇,她之所以能云淡风轻的对待,没有半点记恨的意思,或许根本不是萨莱和赫拉自己以为那样,是她心怀鬼胎,而只是单纯的不在意,不值得她在意罢了。
就好比……对,好比蚊子叮你一口,你还会咬回去吗?
和佣兵团对她来说只是蚊虫一样,她对佣兵团来说,也应该是无需忌惮的存在。不需要忌惮,却又足够让人心生畏惧……
可赫拉的这种认知,却在下一秒,就被辰泱亲手打破了。
本应不会回咬蚊子一口的人,竟然在赫拉眼皮子底下,捡起一块石头,对着赫拉所在的方向,一扔。
赫拉本能的侧身跳跃躲过了石子,但等眼睛再看过去时,弹石子的人却原地消失了。野兽的警醒让赫拉立刻变身狼人。辰泱的一掌,就是在赫拉刚完成变身的时候,向她后心袭来的。
赫拉反手一爪想将这居心叵测的胳膊撕烂,可那一掌却只是虚晃一招,上一秒还在眼前的人,等爪子挥过去时,不知怎么就变成了残影。
赫拉抓了个空,重心因此倒向一侧,眼看着就要从屋檐上滑下去。
双脚指头长长,关节膨胀,指甲伸出,很快就要戳破靴子抓住地面,以便避免坠落。可这时,那本已经随着残影消失了的手,突然又出现在她面前,对着赫拉的额头,一弹……硬是以这种极为恶趣味的方式,将赫拉的重心扭转了。
额头的刺痛点燃了野兽的怒火,兽性一出,赫拉的理智咔的断了半根,也不管这是不是在屋顶,是不是在商铺街,对着辰泱就扑了过去,颇有一番要连着脚下矮房一起拆了的冲动。
两人就这么在房顶上打了起来。
辰泱仍旧如当初和萨莱比剑时一样,左手负在身后,单靠右手化解着赫拉如狼似虎的一招又一招。赫拉那可以徒手撕下魔兽头颅利爪,到了辰泱面前,竟变得和红突突的肉垫似的,毫无杀伤力了。她甚至还有空边接招边照顾着脚下,“贴心”地将赫拉往结实屋檐砖块上带。
赫拉从没打过这么窝囊的一场架。
战斗对赫拉来说,对狼人来说,是你死我活的东西,无需怜悯、无需犹豫、无需顾忌,因为没有一方真正的“正确”与“正义”。
可辰泱却像只品行恶劣的猫,她的战斗不是为了胜负与生死,而只是在逗着猎物玩儿。
如果进了赫拉的识海,听到她这些想法,辰泱是并不会觉得她冒犯的,甚至还会笑眯眯地赞许她一下。
因为,或许是天帝亲传的吧,辰泱从不否认,自己有着那么一点点的恶趣味。比如神情严肃地吹两口龙息,将月老私藏的仙酒冻成冰,将他气得跳脚;比如从凡间归来后,一脸庄重地要来命薄,写个荡气回肠的故事,将司命骗下凡去也渡个劫;再比如,像现在逗逗这只气鼓鼓的狼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