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3、说书风起(1 / 2)
这寒冬腊月里,一桶冰水就这么?浇在了温怜的头上。
他的心脏跳了几跳,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了,陛下是对武安侯十分满意啊!!
大着胆子抬了抬头,下一刻就撞上了女帝含笑的目光,心里一凉,温怜恨不得昏过去!
这样的目光,他实在是再熟悉不过了,从前他在家中仗着自己父亲是宠侍,用尽手段欺凌嫡出的长兄时,四下无人他便是这样看着长兄的!!
……这是猫捉耗子的眼神啊。
想都未想,温怜倒头便拜,不等女帝发?话他就砰砰砰狠狠的磕在了地上。
金石的地板,直将头都磕出了血。
“奴愚钝!奴愚钝!都是奴的错!是奴不识抬举,得罪了武安侯!求陛下开恩啊!”
他泪水涟涟,女帝目光凉凉。
像是一把?刮骨刀,目光所及之处,刮得人骨子生疼。
“哦~”
声音拖长,少女的尾音软绵,她轻轻捏着温怜的下巴,仔细看了看便笑了。
“奴实在不知…呜呜,陛下,怜儿是无心的呀。”
温怜胆子大了一点点,女帝才刚放手,他凑上去主动将小脸放到了她的手上,乖巧的蹭了蹭,满面乖顺可人,一双泪眼盈盈如水,弱弱道“陛下要?怎么罚奴都好,只求陛下……千万不要?生气,您是万金之躯,若是为了奴气坏了身子,奴就是千死万死也无法赎罪啊呜!”
许暄妍“……”
艹,是我输了!
这就是古代皇帝的快乐吗?!美人如此卑微的讨好着,饶是许暄妍不好这一口的都忍不住神思一晃!
掌握他人生死之权,实在令人觉得痛快。
晃了晃神,她迅速收了心。
“陛下——!”
温怜楚楚可怜的叫着,凝脂般的手臂抱住她的腿,长发披散,华服逶迤在地,乖巧顺从的低头在女帝的靴子上蹭了蹭。
“陛下~”
他仰起头来,生出了几分娇媚“您怎样惩罚奴都好,奴是您的人,奴的人、奴的心、奴的身体……都是您的。”
他轻轻牵起了女帝的手,放在自己的心口上,柔柔弱弱道“只要您不生气,您先做什么?……奴都愿意。”
说罢,低下头去,一段如雪脖颈就露了出来。
妈耶!
许暄妍指尖抖了抖,脸上被热气熏出了红晕。
温怜悄悄眨了眨眼,对她勾唇一笑,媚意便似醇香美酒四散开来,许暄妍脑子都晕晕乎乎的了,温怜便拉着她的手放在自己肩上。
这一身华丽的衣裳层层叠叠,绣着清雅的雨后残荷图案,温怜小手一抽,衣袍便如花瓣散开。
许暄妍“……!!!”
她这下是真的惊了!
手腕被人握着,后者含羞带怯的望了他一眼,声音是九曲十八弯。
甜的她浑身一抖,当下就把手给抽了出来。
“陛下?!”
温怜委屈的看着她,宛如再?看一个负心人。
许暄妍全身发?毛“来人啊,温君违抗朕的命令,拖下去,禁足宫中一月,任何人不得求情!”
万万没想到有此结果,温怜如遭雷击,待反应过来便是一声凄厉的惨叫。
“陛下——!!”
“奴冤枉啊陛下!!”
“陛下——”
声音连绵不绝,人还没被拖出视线,杨晏就蹦蹦跳跳的提着枪过来了。
这个熊崽崽,自从第一次带枪进宫被夸了英武后,现在进宫都随时随地带枪了,这俨然就是个大宝贝!
少年郎英气勃勃的,许暄妍是越看越爱,心中升起了吾家有儿初长成的感触。
“止戈过来。”
她招了招手。
小狐狸便蹦蹦跳跳的过来了,把?枪一竖,英气勃发?“臣给陛下请安!”
“不必多礼。”
许暄妍亲自上前扶了他起来。
“事情办得如何了?”
杨晏眼神晶亮,骄傲道“臣幸不辱命,阖宫上下的宫人,上到皇夫殿下各宫主位,下到洒扫的宫人,内务府诸人,臣皆都带着太医为他们种了牛痘,陛下可以放心了!”
他左右环顾,见女帝不解其意,忍不住撒娇道“陛下,臣站了好几天了,能不能赐臣个椅子,让臣坐一坐啊?”
这话臣子说来本是越矩的,杨晏向来都是打蛇随棍上的人,知情识趣,知道这位陛下看着威严,实际上人最是心慈手软不过的。只要不睬了她底线,一惯都是和善的。
果然,听崽崽说累了,许暄妍立马就心疼了。
“我们止戈辛苦了。”
她抬手摸了摸杨晏的鬓角,这才发?现刚来时比她矮一个头的小崽子已经长的比她高了一丢丢了。
“时间过得真是快啊。快坐下罢,别累着了。”
感叹一声,杨晏自顾自的搬了椅子坐下了。
“陛下您放心,这事绝对不会出问题的!”
他靠在椅子上,灌了一杯茶后大包大揽“底下那些宫人臣不知道,都是太医们去种的,哦,还有荣养衙门闲赋的人帮忙。”
瞄了一眼,陛下没什么?反应,他大了胆子“主要是这次实在人手不够,臣才斗胆往荣养衙门借人,下次不会了。”
“无妨。”
她抬手摸了摸杨晏的头发,怜爱道“我们止戈辛苦了,办了这么?一桩大事。”
“不苦不苦,这是利国利民功在千秋的大好事,陛下疼我,这才让我办这事,以后后世说起来牛痘能预防天花,还是臣办的事呢!”
他晃了晃脑袋,得意洋洋的更像小狐狸了“多好!臣的名字也能流传千古呢,若是母亲父亲还在,一定?也为臣高兴呢!”
这样一说,许暄妍更是怜惜他了。
“陛下放心,诸位君卿们都是我亲手种的牛痘,绝没让任何人插手过!保管不会有问题!”
他嘻嘻笑了一声,转头又给自己倒了一杯茶解渴。
见许暄妍坐在一旁温柔的看着他,杨晏心里更是开心,嘴就秃噜了“陛下您是没看见,臣说要?给他们开刀种牛痘的时候他们哪个表情,活像是要杀了他们似的,至于吗?不就是开个小口子,啧啧啧。”
他取笑道“亏得还是将军的儿子,还说在军营里长大呢,臣就和他不一样!”
知道崽说的是蒋贵卿,许暄妍连连点头。
看他眼睛都亮了起来,身后仿佛有一条狐狸尾巴高高的翘起就忍不住想笑。
“哦?怎么个不一样?”
杨晏哼了一声“当时臣种牛痘的时候眼睛都没眨,不就是用刀割个小口子?有什么?可怕的?至于叫喊着像是要死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