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比赛(2 / 2)
沈长泽沉吟片刻,点头答允了这场赛事,事实上由景言欢出面也是最好的,她与慕容氏同为女子,家世高贵,远非那些下等侍卫所能比拟,且又是妃妾出身,皇帝亲眷,自然算不上辱没贵客。唯一担忧的是景昭仪的骑术,不过两人到底是表兄妹,皇帝很清楚她本事若何,就算输了也顶多是惜败,算不上狼狈。
遂轻轻颔首道:“点到即止则可。”
景昭仪心里别提有多熨帖了,立刻回帐篷更衣——她今日特意另准备了一套骑装,可不是来当摆设的。
慕容狄狄虽对大周派个花瓶出战略感不悦,可也只能勉强应下,当成热身,心想大不了多比几场,她就不信皇帝还能躲到几时。
顾穗一看这姑娘的模样就知道是个争强好胜不能饶人的,务必要挫一挫大周锐气,想了想,也跟到帐篷里,叮嘱景昭仪千万小心,莫要轻敌。
景昭仪很是不爽,认准了顾穗怕她出风头,遂冷嘲热讽道:“我知道姐姐见不得我好,可我是为了陛下颜面着想,拼了我这条命,也不能让大周丢人就是了。”
说罢,提着缰绳雄赳赳气昂昂地出去,俨然一副战死沙场义不容辞的模样。
顾穗好心被当成驴肝肺,也只能耸了耸肩,不再理会此事,自个儿找寻乐子。
她当然是不去看比赛的,嫌马蹄卷起的沙尘暴弄脏衣裳,还容易迷眼睛,便让小竹弄些杯盏碗盏并油盐酱醋来,她自个儿则拿匕首串起片好的鹿肉,在炭火上慢慢烤着吃。
说是秋猎,倒不全是野味,一大半是放养的——否则怎那么巧就让皇帝和世家公子们逮着了?那些个心灵手巧的宫人平时将野猪狍子羊鹿等养在栅栏里,等皇帝赶到再一窝蜂地放出来,可不就显得丰收热闹么?
这种把戏虽是心知肚明,顾穗却仍吃得津津有味,真野味反而肉质粗糙,家养的还更细腻呢。
沈长泽推开门帘时,就见顾穗正悠闲大快朵颐,不由得笑起来,“你倒会贪图享受。”
说归说,他可没闲着,俯身就将火堆上一挂烤得刚刚好、还滋滋冒油的肉串咬进嘴里。
顾穗心道您老这是来抢吃的了?奈何这些本就是皇帝产业,她也无力指责,只能认命地挪了挪身让他坐下,又望着对面道:“陛下怎不去看昭仪娘娘比赛?”
沈长泽惬意地往肉串上撒上磨好的胡椒粉,用力咬了一口,尽情享受调料与脂肪的美味融合,嘴里含糊不清的道:“朕信得过她。”
顾穗撇撇嘴,到底是青梅竹马,别看皇帝平时满口嫌弃,真摊上事还是挺护短的,可惜因为亲情的蒙蔽,浑然忽略了客观事实——景昭仪就算从前骑术不错,在宫里养尊处优这些年怕是退步不少吧,再者还有身材因素影响,慕容狄狄蜂腰猿臂,浑身上下一丝赘肉也没有,景昭仪方才穿着骑装可是连小肚子都凸出来了呀,就这样还能稳赢?
只怕皇帝是叫猪油蒙了心。
但,究竟这些不关她的事,顾穗只忙着填饱肚子要紧,她到现在早膳还没用过呢,还多了个蹭饭的,遂一面留神保护眼前的鹿肉,一面警惕地盯着皇帝动作,以免对方又来虎口夺食。
偏偏不久后良好的用餐气氛就被破坏了,福禄慌慌张张地进来,“陛下,不好了,昭仪娘娘在马背上晕过去了!”
顾穗微微阖目,就知道会如此,景昭仪为了今日的外出已经好几天都在节食了,可是这种需要消耗巨大体力的劳动,不多吃点东西怎么能撑住?
可惜了,皇帝的正面buff没有生效,倒是她的乌鸦嘴起了作用。
福禄面容惨淡,嗫喏道:“那慕容郡主半点不关心昭仪娘娘的病势,反倒嚣张至极,直言我朝闺秀都是懦夫,就会大言不惭,一上场就装晕起来了。”
顾穗听到这里,觉得这姑娘大概不是来示好的,是想来砸场子的吧?
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
没有半点迟疑,顾穗立刻站起身来,不假思索地道:“我去会会她。”
沈长泽婉转睃她一眼,意思不言而喻:她又不会骑马,贸贸然出头是想找死?
顾穗:……对呀,没错!她就是要找死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