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5、第六十五章(2 / 2)
不想又不自在起来,宝玉小小年纪就这么出息,怎么就不见儿子贾琏孝敬自己呢?贾赦越想越气,也吩咐贾琏去找扇子。石呆子早就被送走了,贾琏寻摸的虽说不错,可就是入不了贾赦的眼。
荣国府旧园贾赦的书房里,黄花梨博古架上放着联珠瓶、各色玉玩、旁边一个一人高的大摆钟。当中一条花梨大理石书案,旁边的青玉宝鼎里升起袅袅香烟,隔着纱帘,屏风后面全是穿红着绿、戴宝插金的佳人倩影。
若是以往,贾琏定会时不时的瞟两眼,但现在却实在不敢。
贾赦坐在书案前,拿着眼镜看着贾琏买回来的扇子,才打开看了几个,就气得扔到下面站着的贾琏面前,道:“混账东西,正经叫你办事,倒拿这样的货色来糊弄我!”
贾琏忙道:“这确实是好的,是雅藏轩压箱底的好物。”
贾赦冷笑一声,道:“哼,休说这话,怎么宝玉寻的来?我说你没能为,成日家偷鸡摸狗,光在那些小媳妇身上下功夫,老子这里倒没见你献殷勤。”
贾琏也知道是宝玉的缘故,不禁嘟嚷道:“宝玉他有那边老太太太太体己,我有什么?”
贾赦听了这话,以为贾琏是在说自己一毛不拔,火气腾的一下就起来了,指着他的鼻子骂道:“你敢拿话堵我?以为我不知道,之前赖家出事,除了官中的,老太太分给你多少?这几年你管着府里的事,又贪了多少?现在倒嫌弃你老子来!”骂了一顿还不解气,抄起桌上的什么东西把贾琏劈头盖脸打了一顿。
后面的丫鬟姬妾赶忙出来劝解,好容易拦了下来,但也伤的不轻,叫小厮抬了回去。
凤姐平儿吓了一跳,但也不敢说什么,只好寻摸些好药敷上。
宝玉知道了,倒是有些意想不到,又来一打听,这里头又隐约有自己的缘故,连忙使人买了上好的金疮药,给送了过去。
且说秦钟在宝玉的四宜居住着,家里的老房子就在外租。他本是一介书生,娇弱胜似女儿,身无安家之计,好在家里有三四千两银子的老本,送父灵柩回老家这几年,也花费了不少只有几个老仆跟着。
如今住在宝玉这里,虽说一应吃穿都送来不少来,但也不能总用他的。秦钟与智能商量后,便把老宅租出去,雇人做些小本生意,好歹有些进项。
薛蟠呢,自从跟着贾珍认识了些少爷公子之后,不是跟那个喝酒赌钱,就是跟这个你侬我侬,没有一日在家的。没钱就去铺子上拿,薛姨妈问时,就说是应酬,再问就烦了,只嚷嚷着“家里这么多银子,我花一点怎么了?还不是为了那些人脉关系,你们每年送那么多礼出去,那时候不心疼,我要时就心疼了。罢罢罢,我知道这家里人人讨我的嫌,从今往后再也不回!”说完,也不理会薛姨妈怎么哭,扭头就走了。
宝钗又在后面劝,薛姨妈就他一个儿子,又怎么会委屈了他,不过是花些银子,哭过一阵想开了,就随他去了,嘱咐跟着薛蟠的小厮好生伺候着。
薛蟠野马似的浪了几天,那些酒肉朋友不可能天天跟他闹,那些窑姐也腻歪了。这日,薛蟠打着几个小厮,就在大街上闲逛,手里拿着个果子啃着,左瞧瞧右看看,陡然间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笑着扑了上去。
秦钟今天刚去老宅收了房租,回来的路上碰见位卖山楂的老汉,智能这两日正吵着要吃酸的。
秦钟站在那里,看着老汉在框里挑选,冷不防身后一阵冷风扑来,身上像压了千斤重。
秦钟差点站不住脚,只听那人在耳边哈哈大笑,搂着脖子笑道:“好侄儿,什么时候回来的,我怎么不知道?”
秦钟扭头一看,哪里还认不出来肥头大耳的薛蟠,挣扎道:“原来是薛大叔,叔叔放开手,勒的侄儿疼得厉害。”
薛蟠哪里肯放手,勾着秦钟的脖子,笑道:“今儿好容易见着一面,哪能就这么让你走了,来来来,咱叔侄俩去馆子里好好喝一杯,就当为你接风洗尘。”
薛蟠不由分说,拉着秦钟就走。秦钟哪里肯,从前在学堂里就知道薛蟠是什么货色,男女通吃,当初也全赖宝玉护着,如今瞧他这个亲热劲,怎么还不明白。
幸亏身边跟着一位老仆,也是伺候过秦父的,见秦钟被薛蟠纠缠,连忙上去劝解,他也知道薛蟠的身份,不敢得罪,只能用身子护着,好言劝道:“薛大爷,略松开些,我们少爷今儿实在不方便,家里奶奶还等着呢。”
薛蟠摸了一把秦钟光滑的小脸,比一般女孩儿还要娇嫩,薛蟠闻了闻摸的手,笑骂道:“你这老东西,我跟你主子说话呢,插什么嘴啊你。”
那老仆几时见过这种作派的爷们,刚要上去理论,薛蟠身边的小厮拉的拉,劝的劝,道:“您老人家掺和什么呀,走走,吃杯酒挺尸去。”
年纪大了,哪里敌得过年轻小伙子,没两三下就被隔开了。老仆被推倒在地,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秦钟被人拉走。没办法,只好回去搬救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