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毫无原则(1 / 2)
谢明澈回到家的时候,一室黑暗,房间里没有半点动静。
他眉头微皱,无端觉得有些反常。
打开客厅里的水晶灯,他抬眼扫了一圈,却并没有见到那个小姑娘。
如果是以前,她听到动静,一定会迫不及待地跑过来,用那双湿漉漉的眼睛望着他,有时候笑起来,还会露出两颗尖尖的小虎牙。
但是今天,她却没有丝毫动静。
睡着了?
谢明澈将手里提着的袋子放在餐桌上,转身往卧室里走去。
他知道,那个小丫头经常会趁着他不在家的时候,溜进他的卧室里睡觉。
但当他打开卧室的灯的时候,却并没有在那张大床上发现她的身影。
谢明澈微怔,那张向来沉冷无波的面庞流露出些许焦躁之色。
坐在沙发上,谢明澈将手腕上的腕表取下来,又松了袖口的两颗扣子,一言不发。
又好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似的,谢明澈站起来,转身又走近卧室里。
他拉开床头柜的抽屉,取出那只乌木盒子。
盒子里的那枚玉佩仍然玉质白净,不见丝毫殷红的颜色。
她如果回到了这枚玉佩里,那么玉佩就不应该还是这般纯净的白玉。
谢明澈将玉佩重新放回盒子里,然后又把乌木盒子放到抽屉里。
他拿了外套搭在手臂上,走到玄关的时候却又忽然顿住。
薄唇抿成一条线,他那双凤眼里压着暗沉沉的光。
他并不知道该去哪儿找她。
家里丢了那个小姑娘,房间里冷冷清清的,和之前没有什么不一样,但是,总归是少了一点什么。
谢明澈重新在沙发上坐下来,却不曾想,这一坐,就是一整夜。
天色渐渐亮起来,窗外吹来的风将窗帘轻轻吹起。
谢明澈揉了揉有些发胀的太阳穴,下颚已经有了淡青色的胡茬。
这与平日里一丝不苟的他有些不太一样。
他扯了一下衬衣领口,额前的碎发微卷,那张清隽的面庞多添了些颓色,却并没有折损他半分颜色,反而多了几分难以言喻的诱惑。
禁欲又迷人。
今天是星期六,不用去禁宫上班,但他还有别的工作要做。
昨天ZR那边发来了几张设计图,他还没有修改。
一向工作效率极高的谢明澈这一次,却并没有什么心思去看那几张设计图。
仅仅只是因为,他当宠物养着的那个巴掌大的小姑娘,消失了。
彼时,门铃毫无预兆地响了起来。
谢明澈压着心里的那点焦躁的情绪,站起来往玄关走的时候,脸色并不算好。
以至于站在门外的白罴猛然看见打开门的谢明澈时,愣住了。
白罴分明看见谢明澈那双冰冷的凤眼里压着的阴郁戾色,那张冷白的面庞没有什么表情,总之……看起来十分不好惹就对了。
“……那个,打,打扰了。”白罴干巴巴地笑了一声。
谢明澈的记忆里一向很好,即便他仅仅只见过眼前这个戴着金丝眼镜的清俊男人一面,他也还是记得很清楚。
这就是在地下停车场里,拦住他的那个奇怪的人。
“有事吗?”谢明澈简短地问。
虽然他一向不喜欢与人来往,甚至过多的交谈,但他仍然保持着最礼貌的姿态。
“我……”白罴刚想说话,看见原本应该站在自己旁边的人竟然不知道什么时候早就缩到了自己身后边去了,于是他尴尬地对谢明澈笑了笑,然后一边去拉自己身后边儿的小怂包,一边对他说,“我是送她回来的。”
他刚说完,就从自己身后边儿拎出了那个小怂包。
小怂包被白罴揪着衣领,就好像被揪住了命运的后脖颈儿。
她蔫哒哒的歪着头,那双圆圆的眼睛也不敢乱看,只管盯着光滑的地板,手指不自觉地揪紧了自己的裤子。
还是那张白皙的小圆脸,圆圆的眼睛,小巧的鼻子,粉嫩的唇。
却并非是之前巴掌大的身量。
此刻的她,穿着一件对于她来说显得有些太大的运动服,看起来有点不伦不类的,虽然看起来仍然娇娇小小的,但她此刻的身形,分明已经和正常人无异了。
阿胭不敢看他,特别是在听了白罴的那一番话之后,就更加不敢对上他的视线了,所以她耷拉着脑袋,盯着地面好久好久,才听见他清冷的嗓音忽然传来:
“跑去哪儿了?”
他的声音听起来仍旧没有什么情绪的起伏,无波无澜,阿胭也没听出来他到底有没有生气。
“啊……那个,谢先生,抱歉啊,事出突然,我昨天把她带到我家去了。”
阿胭是什么胆子,白罴清楚得很,所以她不敢答的话,他就帮他答了。
只是他这一出声,谢明澈那双冰冷的凤眼就看向了他,目光莫名有些锐利,教白罴无端端地吓了一跳,然后哽住了。
明明和慕家那几个蔫儿坏的狼崽子对上的时候白罴都没有皱过一下眉头,这会儿他只是被谢明澈盯着,就觉得背上无端端有点凉凉的了。
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的时候,白罴还是觉得自己的后背有点凉飕飕的,即便他手里正捧着一杯热水。
阿胭就坐在白罴的旁边,动也不敢动,但偶尔,她也会抬眼偷偷看一眼那个在厨房里的修长身影,然后继续低着头。
等谢明澈出来的时候,他手里端着一份煎好的牛排。
白罴一看,下意识地就干笑了两声,准备拒绝,“哈哈哈……谢先生不用这么客气,我其实是吃素……”
他话还没说完,就见谢明澈把盘子放在了阿胭的面前。
白罴再一次哽住。
哦……原来是他自作多情了啊。
还,还挺尴尬的。
白罴默默地摸了摸鼻子。
而阿胭看着自己面前那盘忽然出现的牛排,她下意识地嗅了嗅。
好香啊……
她终于抬起头,小心翼翼地看着那个眉目冷峻的男人,“我……我的?”
谢明澈一如之前那般,伸出手摸了摸她柔软的发顶,简短地说了一句,“过去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