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第三章 看朱成碧思纷纷(上)(2 / 2)
我很后悔,后悔从前,因为工作太累,压力无处释放,有的时候冲着妈妈大呼小叫。后悔,没有腾出更多时间陪家人共聚天伦;心里就光想着多做项目,多拿奖金。唉,那个钱串子,余星辰,她做过那么多令我遗憾的事情,可现在却没有机会补偿了。
嫂子,是我在这个空间第一个见到的亲人。她的陪伴带给我生的勇气。若有机会,我定会报答她的。
“怎的穿着单衣一个人坐在风头?”嫂子做家常打扮披着一片月光而来,手里拿着一个红木小匣。
“觉得有些燥热,想吹吹风。”我站起来拉她往里间去。
嫂子坐定,长吸了一口气,方说:“陪了姑娘这几日了。后日,我便要回去了。一则,京中各人都在听信;二则,你哥哥一人在西北,我也不放心。”
我低头,不想让她看见眼里的泪水。
“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下回得了时机,嫂子与你哥哥一道来看你。”她亲热的拉我靠到她的肩头。
我闻到她身上淡淡的茉莉味,那是她的独有的味道。
就这么静静靠了一会,她方才推开我,说:“我嘱咐的话,姑娘可都要记住了,爷们们的事情是爷们的,姑娘只要细心过好自己的日子便罢,若这里有什么短少的,尽管告诉凝雪,我自有办法给姑娘送来。”
“嗯。”我顺从的点点头。
她伸手打开红木匣子,拿起表面的几张银票,露出下面满满一匣子白花花的银子,“这几张大额的银票,姑娘自己收好。以备不时之需。下面这些散碎银子,或有一两的,或有二两的,留给姑娘日常加餐打赏。交给凝雪保管。”
“知道了。”我还是第一次看见那么多这个时代的钱。可是心里却是一点也高兴不起来。
“姑娘歇了吧。我也告退了。”她强忍住眼泪,迅速站起来,复又走入那片月光。
我把银子交给凝雪。心里却满是不解。我哥哥年羹尧,那是四爷党的中流砥柱啊,怎么我在这府里,还需要自备那么多钱,难道不应该是要啥有啥吗?
我觉得凝雪可以解答我的这个疑问,干脆直白白的向她提出来。
引来的,却是她满目的诧异,那神情,好似在问:福晋,你是不是脑子进水啦?想什么美事呐?
“我知道的不对吗?”这个是性命攸关的大事,我一定是要弄明白的。
“福晋,您怎么会这么想呢?我们家大老爷和三老爷,据奴才知道的,都是跟那边……更加亲近一些。”她将手藏在袖中,偷偷做了一个“八”的手势。
什么,年羹尧和年希尧都是八爷党的?
开什么国际玩笑?
“福晋,可知道三老爷前面那位原配夫人,是谁家的?”凝雪问。
我无知的摇摇头。
史书我是看的不少,可是我从来不关心女人的事情,我关注的,永远都是男人间的你争我夺、你死我活。因为,余星辰是需要整日在男人堆里战斗的女人。除了少数几个声名大噪的女性,其他的,我丝毫没有印象。就连我自己所扮演的这个年氏,要如何落幕,我都无从得知。报应啊!
原来年羹尧的原配夫人,纳喇氏,是明珠的孙女,纳兰性德的次女,自小由原任左都御史的揆叙抚养长大。这位夫人还为年羹尧生育了多个子女。就连现任夫人,也是纳喇家族,在纳喇氏死后,经过精挑细选,为年羹尧安排的。且,年羹尧早年与揆叙还有类似师生一般的情谊。
揆叙是铁杆的八爷党,这个我是知道的。而且,在历史上也有确凿证据,雍正初年,揆叙早已死了,雍正为了泄愤,还在其墓碑上改镌“不忠不孝阴险柔佞揆叙之墓”。
既然年羹尧跟揆叙有如此一层关系,得以攀上这根高枝。那是八爷党,也属正常。至少在康熙五十六年看来,做八爷党比做四爷党靠谱的不是一星半点。但是,为什么,他的宝贝妹妹会被指给雍正呢。是他想留个后手?是雍正想拉拢他?百思不得其解。
“福晋,福晋,”凝雪看我想的出神,轻声唤我。
“嗯?”我干脆拉她坐下来,“接茬说。”原以为她会吞吞吐吐,想不到她竟一副不吐不快的爽利。
“何况,大老爷与八爷、九爷、十爷交好的几位洋教士私交也是极好,过从甚密。信件不绝。福晋年少时,也常随去玩耍。只是现如今,自己都不记得了。不过,他……福晋总还记得吧?”凝雪指的大约是十四阿哥吧。
难怪年映荷跟十四阿哥之间会有别样情愫呢。原来还有那么一段渊源。
凝雪接着说,“还有啊,咱们家三老爷素来都刻意疏远四王爷,银钱上从无孝敬不说,请安折子也少见。王爷早倍感不畅。再有呢,福晋自己没有听说,日前,因与孟光祖交接案,三老爷被皇上申斥,革职,现只是从宽留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