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白氏报仇,良娣珍珠(1 / 2)
此时李府的主子们,都聚集在东院李老太君的福康斋。
这东院经过小小的三厅间,正面是五间上房,皆是雕梁画栋很是气派,出去是后院和东西穿堂,另一头穿堂出去是垂花门。
李友友正背着刺槐跪在院中,背上已经被扎出来不少血珠。他亲娘苟姨娘也同跪在旁,捏着手帕在嚎哭,哀求老太太饶命。
只见临窗大炕上铺着红紫相间的洋毯,正面设着猩红金钱蟒的引枕,李老太君正倚靠上面。
地面着两排一溜六张大椅,坐着李伯华夫妇和李仲彦夫妇,李恒与李补之邻座坐着。
院子里嚎哭声突然大了起来,李老太君坐直了身子,眉头渐渐皱紧,而李大太太金氏喝着茶一副鄙视的表情。
李仲彦见状不得不出面,便出门呵斥道:“这会子知道怕了,早干嘛去了,整日里结交的都是不三不四的货色,好好地孩子都让你带坏了,还不噤声!”
苟姨娘跪坐在地上,本是捏着帕子哭得梨花带雨,想让老爷怜惜之下帮儿子一把。若是依着这祸事,必是不得好果子。
她便期期艾艾的哭着道:“老爷,求您与老太太大老爷求求情,友儿自小纯善,他哪里知道这毕师仁竟然是包藏祸心,成心的接近他的呀!这三年来您也是与姓毕的有来有往,也未曾看出他的底细呀,可见此人多奸诈!呜呜”
李仲彦听她意思还埋怨自家也识人不明,便是尴尬又光火。
于是便上前几步,冷语道:“你二人老实跪着请罪便是!待老太太有决断后自然会发落你们,且噤声不许再胡闹,若是老太太发作下来,我可是救不了你们!”
苟姨娘望着自家老爷不同往日的神色,只能连连含泪点头`满眼都是依赖和信任。
李仲彦对跪着瑟瑟发抖的李友友狠狠瞪了一眼,叹了一口气便转身进屋。
房里大老爷李伯华左手握拳放在膝盖,右手端起茶碗慢慢喝了一口茶。
待放下杯子后,叹一口气道:“二弟,太子殿下因这毕师仁的当殿一撞,如今可是浑身是嘴也难说清呀。”
李仲彦起身对着兄长正衣深躬道,“大哥,都怪我识人不明,连累太子蒙此大难!如今如何做,弟弟便听大哥的。”
稍顿了一下,苦笑道:“友友三年前还是孩子心智不全,燕王有心埋下这暗桩,即便是我也是未曾识破,防不胜防呀。”
李二夫人白氏一听这时候了,夫君竟然还要偏袒那庶子!
她气的胸膛一鼓一鼓的,便嗤笑一声道:“老爷,不是妾身此时落井下石,这李友友平日里结交的都是些浪荡子,您说那是才子风流不拘小格!有林下之风!自己拿钱被人哄骗着就算了!还把这祸胎介绍与你,惹来这泼天的祸事!依您的意思,便当是年幼不计较了?那太子良娣怎么办?她如今在太子妃那里可是递下了个实实在在的话柄!”
李大夫人金氏听弟媳提到自家二女儿,便也不能装贤惠看热闹了,便轻轻擦拭眼泪道:“珍珠那里确是因为此事为难。如今也不知怎么被太子妃奚落。咱们家算上不满周岁的福儿,男丁嫡庶总共才四个!这嫡出行走外面,可都是人人夸赞的英才青年!偏偏这庶出的李友友在外招摇,比咱家恒儿哲儿都嚣张,好似他才是那嫡出的!”
李恒与李补之此时邻座坐着,只能缩着脑袋喝茶,仔细数白玉盘里果子有几个。真没法子了,神仙打架,他们得躲远些。
李老太君咳嗽一声,众人都噤了声。
只听她缓缓的道:“如今外面的赏花会都不给我们家递帖子了,便罢了,好在明玉,珍珠,韵道都已出嫁,不去交际倒是没甚。可你们爷们在朝堂的事,本不该我们妇道人家担惊受怕。”
李伯华和李仲彦赶紧起身齐声道,“是儿子不孝带累家里了,让母亲担忧了。”
老太君抬手示意他们坐下,叹口气道:“如今这祸事还不知将来如何了断,咱们自家人也不要自乱了阵脚,切记一句话,万事还是听太子殿下的。至于。。。”
老太君顿了一下,似在出神,好一会才出声道:“至于友友,我以往因着不爱管孙子辈的事,指望你们做父亲的能做个好样子,能教导好自己的儿子!像你们的父亲教导你们一样,可你们看,嫡子你们是教导好了,庶子难道不算李家人?他闯了祸事难不成咱们家就能脱了干系?”
众人听老太太语气中带着怒意,便都赶紧站起来,恭敬道:“自是不敢,都听老太太的。”
李老太君道:“往日里友友怎样,我也是知道的一些事的,不说是纨绔,也差不多少。”
李仲彦听母亲似乎对小儿将要判定,一脸惶然急切道:“母亲息怒,友儿他只是单纯天真,并不是真的是坏!儿子日后定会好好严管他,像父亲教导我们一样让他走正道。”
老太君嗤笑一声道:“一个庶子还配让你提到,像你父亲一样教导他?嗯?彦儿,你大概是不知你口中单纯的庶子,如何娶到自己堂姐贴身丫鬟的吧?”
“母亲,那个素英不是因为在庄上养病,遇到友儿遭难`帮吸蛇毒才有的姻缘吗?”
“哼!涟妈妈你来说。”李老太君有些不耐烦,挥挥手道。
老太太的管事嬷嬷涟妈妈,便把李友友如何设计素英,又如何与苟姨娘的谋划,都细细述说一番,越是没带情绪的描述,越是让人觉得心惊。
屋里众人都是第一次听说此事原委。
“这逆子!竟然如此无耻下作!”李仲彦大怒道。
“老爷,我以往说道李友友如何纨绔,你总是说他还小自会改好,对我哲儿便是一分一毫的都错不得,做错就挨打挨训的。”
“你这糊涂妇人!哲儿是我嫡子!我自然要严加管教,那是要传承我的家业的!友儿是庶子,我虽是平日宠着他,是想着毕竟日后他只能分些微薄的家产,是要出去单过的。”
“那你是如何对那苟姨娘的?不是自来不管她如何嚣张,你也是当她是个小白菜,只觉得她可怜,就她最是善良温柔!如今怎么了?贱人养出来个祸胎!”
眼见李仲彦夫妻吵了起来,李伯华和金氏各自劝慰一个,两人还是不依不饶把陈年烂谷子的事都倒腾出来了。
连带着劝架的金氏也被白氏给攀扯上了,妯娌两人也掰扯起来。李伯华横眉瞪眼的训斥弟弟内宅不稳,自身不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