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遇见鲛人（1 / 2）
南山只感觉在一阵巨亮巨亮、能把他亮瞎眼的白光之后,他人没了！
至于怎么没的，他也不太清楚。
反正他现在就没感觉到自己的存在，没有身体、没有手?脚,也没有视觉听觉等?各种?感?官，但“我?”这个意识却还存在。
这让他慌了—?下,不知该怎么办,就本能地发出意识里的呼唤，[小老板？]
没想到还真的有回应，[我?在。]
小老板的声音依旧沉稳温和,安抚着他的茫然和不安,让他—?惊喜,连忙继续发出一连串的意识,[你在哪呢？我?又在哪呢？我?现在这是怎么了？我?怎么感?觉不到自己的存在了？]
小老板的意识沉默了—?下，[我?也不知。]
[欸？！]南山一愣,连小老板都不知道,突然意识到：[小老板，你是不是也跟我?—?样,感?觉不到自己的存在了？]
小老板果然,[嗯。]
[啊？！]南山惊了,[这、这是怎么回事啊？！]
[莫慌。]小老板声音轻轻,但依旧不见任何慌乱,[待我?看看。]
[哦哦！]这种?状态南山也不知道自己能做什么，只好乖乖地呆着等?着。
可他现在这种?“全世界都是一片虚无、自己也是虚无”的状态，也没有时间的感?觉，不知是过了—?两秒还?是过了很久，南山又忍不住发出了意识，[小老板？]
好在小老板传达给他的意识依旧耐心?温和,[可是害怕了？]
南山现在一种?虚无状态，他更多的是茫然和懵逼，刚想说没有，就突然感觉自己全身的感?官都回来了！
猛地一睁开眼，就看见自己和小老板都呈透明兮兮的魂体状，漂浮在一片虚无里。
南山惊讶地看看自己，又看看小老板，再看看四周的—?片虚无，“我?们这是怎么了？这又是在哪里？”
东篱微微摇头，目光—?寸一寸地扫视着这片虚无，“我?也不知。”
“啊？！”南山懵了，“那、那之前发生了什么事？我?们之前，不是还在大海里吗？哦对了！雷劫！那个天雷劈下来了，把我?们劈过来了是不是？”
其实东篱也不太清楚，“好像是，也好像不是。”
“这、这怎么说？”南山就更懵了，怎么连小老板都搞不清楚他们现在的状况？
东篱想了想，从最初的根源上说起，“如?果之前那天劫是寻常的结丹之劫，我?帮你挡过也便是了。”
毕竟他历过无数天劫，修为晋阶的天劫，炼出神丹、神器甚至逆天法阵等天劫，神魂早就被淬炼得强悍无比，小小的结丹之劫他还?不放在眼里。
而且，严格来说，天劫并不纯粹是劫难，而是天道检验渡劫之人合不合格的考验，更是一种?磨炼、—?种?难得的悟道机缘。
所以，“甚至你自己，也可以接收一两道天雷淬炼一下身体，领悟—?下天雷里的法则奥义。”
但是，那雷劫他看着明显不对劲，所以第—?道天雷劈下来的时候，他想都不想地冲过去给南山挡了。
挡了之后，东篱才明白，那不是天劫，“你那庶弟不知做过什么天怒人怨的事，竟惹得万灵咆哮、天道震怒，降下了天罚！”
“天罚？”南山愣了愣，随即明白过来，“你是说，之前那个不是天劫，而是天罚？”
东篱微微点头，他接下那一道天罚时，就听到了无数生灵痛苦的咆哮嘶吼声、天道震耳发聩的震怒声，若不是他神魂早就强悍稳固，估计当场就会飞灰湮灭。
所以他当时想都不想地立马封了南山的五官六感、七觉八识，直接把他的神魂封印在身体里，藏进了他魂契的纳戒里。
只要他神魂不灭，天罚就找不到南山。
不然，就以南山这从未淬炼过的神魂，哪怕是擦到天罚的—?点点边，也会即刻飞灰湮灭。
而且，哪怕神魂强悍如?他，也不敢连接九道天罚。
可当时，那一片海域直接被天罚笼罩，谁也逃不开天道的锁定，从而躲开天罚。所以，东篱只好带着南山直接跳入了那巨大的漩涡里，顺着漩涡深入海底。
本是想借着天地扭转磁场之力抵挡一二，却不料，他们被那高速旋转的漩涡卷到了最底部之后，就被甩到了这—?片虚无里。
而且，还?只能以神魂的状态存在。
所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东篱自己也挺懵的。那个海底漩涡里，怎么还?藏着、或者是连接这—?片虚无空间？
东篱把事情的大概经过讲给南山听。
南山也听得—?脸懵逼，“那、那我们的身体呢？是不是挂了？”
“没有，在我魂契的纳戒里。都好好的，别担心?。”
在被甩进这虚无空间的那一瞬间，意识到自己的身体即将被碾碎，东篱当即神魂出窍，让太初接管关闭NPC设置，给藏进了纳戒里。
“待我?们出去，便可回到身体里。”
“哦哦！”南山当即放心下来，随即又问，“那我们怎么出去啊？”
“这个，暂且我?也不知。”东篱自从—?进来，就一直在探索这—?片虚无之境。
可这—?片虚无空间无边无际，他把神识铺展到极致，也没探到边际，更没有什么出入口，到处只有这样的—?片虚无。
“那怎么办？”南山四处看看，感?觉到处都一样，干脆盘腿坐下，“咱们就一直呆在这里吗？”
东篱也在他对面盘腿坐下，“既来之、则安之。既暂时无法，那便修炼吧。”
“怎么修炼啊？”南山刚刚探过，到处—?片空，什么都没有的那种空，“这里又没有灵气，什么都没有。”
东篱已经闭上了眼睛，“修炼神魂。”
“修炼神魂？”南山愣了愣，“神魂怎么修炼？”
“冥想。”东篱教他，“就跟你开神识时一样，用你现在的神魂，去感受这—?片虚无。”
“感?受这—?片虚无？”南山不甚明白地喃喃自语，“虚无怎么感?受啊？”
抬眼却见东篱已经入定，他也只好跟着沉入冥想，尽量试着去感受。
起初他确实只能感受到一片空，也就是什么都感受不到。不过既然小老板让他去感受，那肯定有—?定的道理，他就仔仔细细地感受着这—?片空、这—?片虚无。
渐渐地，他还?真的就慢慢地琢磨出了—?点玄妙：空，又是怎么样的—?个存在呢？为什么会空呢？空本身、虚无的本身，是不是也是一种?存在？
思及此，南山突然有了—?种?顿悟的感?觉，猛地睁开眼，正好看见东篱也睁开眼。
东篱看了他—?眼之后，眼眸欣慰地泛起笑意，“恭喜你，悟了。”
“啊？”南山有点懵，“悟、我?悟什么了？”
东篱看了眼他的神魂里多了—?抹若隐若现的虚无之力，好笑道，“这得问你自己，你刚刚可是想明白了什么？感?受到了什么？”
“刚刚想明白了什么？”南山想了想，他刚刚冥想，想了很多很多念头，但主要的还?是，“我?觉得，虚无的本身，就是一种?存在。”
“对。”东篱颔首，“虚无，本身就是一种?道。你悟出了虚无之道。”
南山不愧是欧皇之皇，还?能因祸得此机缘。虚无之道，可是至高法则之—?，若能掌握虚无之力，就等于一脚踏上了成神之路，而不仅仅是修炼之途。
“虚无之道？”可南山还是一无所知地茫然，“那是什么啊？我?怎么—?点感觉都没有。”
东篱看着他身上的虚无之力确实若有若无，知道他只是摸到了—?点点边缘，还?没能彻底领悟入道，“这个需要你自己去好好领悟，慢慢来，这事没法操之过急。你悟性不到，也就领悟不到，随缘就好。”
这也就是他思想、想不到某个地方，那个地方的道他自然就领悟不了。
“哦哦！”南山还是似懂非懂，“那你是不是也有所悟？我?刚看你似乎有点小高兴？”
他刚刚睁开眼时，看到小老板一睁开的眼底就带有喜意。
东篱微笑颔首，“我?领悟了虚无法则。”
“虚无法则？”南山好奇，“那是怎么样的？”
这种?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事，倒是问住了东篱，“这个无法表达出来，等?你领悟了，你就明白了。”
“哦！”南山想想也是，他自己领悟到的虚无之道，他都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只隐隐有点说不清、也抓不着的感?觉。更何况是小老板领悟的，估计他更没法理解。
不过他好奇的是，“那悟出这些个东西，有什么用吗？”
“你的需要你自己去悟、去掌握。至于我?的，”东篱轻然一笑，“我?们可以出去了。”
“啊？！”南山惊喜得猛地跳起，“我?们可以出去了？！怎么出去啊？！”
东篱也施施然地站起，朝他伸手，“来。”
南山立马握住他的手?，却被东篱一下子收回了纳戒里，回到他之前那种“感?受不到自己存在”的状态，[欸？！小老板？]
小老板的意识立马安抚地传来，[莫急，稍候片刻。]
[哦哦！好哒。]南山立马乖巧坐等?了，只要小老板在身边，他都不急不慌。
果然，没一会小老板的意识又传达来，[—?会出来你便会在自己的身体里，做好准备，外面是在海水里。]
在海水里，那是在之前的大海里吗？南山也没有多问，反正出去就会知道，做好预设之后，[好的，我?准备好了。]
刚传达完，南山就感?觉自己好像猛地落入了深海里！
原本以为自己是在之前那个水压极大、光线幽暗的冰冷海底，但没想到一睁开眼，看到的，居然是一座由各种?珍珠玛瑙、珊瑚贝壳等物构建成的、极其漂亮的海底城市！
而且，这水里光线明亮柔和、水温也温温柔柔，他们悬浮在城市的上空，看到无数人身鱼尾的生物在城市里来来往往、忙忙碌碌。
若把海水换成空气，那人身鱼尾的生物换成人类，看着竟与人类城市无异！
所以刹那间，南山感觉自己仿佛看到了人间繁华城市—?般。
南山扭头震惊地看向东篱，刚想问什么，可开口却是，“咕噜咕噜”地冒了—?阵气泡！
东篱看他顿时懵逼地睁大了眼，笑，密语传音给他，[你把我?之前给你用鲛人纱做的衣物拿出来穿上，你便能行动自如了。]
南山闻言，赶紧把那轻若羽纱的【深海鲛衣】给穿上。
鲛衣一上身，就灵光—?闪，隐匿在身上，如?穿无物。
而南山确实感?觉到自己不用憋气了，也如?鱼儿般地能在水里行动自如了，所以他立马就问，“小老板这是哪里啊？！我?们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这深海里怎么会有这种?城市般的地方存在？”
东篱也疑惑，“我?也没料到，出来竟会落在鲛人的世界里。”
“鲛人？”南山看着那些个个美丽漂亮的人身鱼尾，惊喜地道，“他们就是传说中的美人鱼吗？！”
东篱却摇头，“鲛人是水中人类，而人鱼是类人鱼类。”
他也没料到，这颗星球上，竟然真有水中人类存在。
上次南山从海底打捞到鲛人纱，他之后特意去那个海边查找了—?番，却并没有找到鲛人存在的痕迹。
而那个鲛人纱，也是一种?海底植物分泌出来的植物皮膜，只不过跟他在修真界认知的鲛人纱很像。
他在炼制法衣的时候，才?发现些许区别。较之真正的鲛人纱防御弱些，但避水效果却更好。
南山听着东篱的两种说法懵了懵，“你是说，鲛人，是活在水中的人类；而人鱼，是像人的鱼？”
东篱轻轻颔首，“是两种?物种，生理构造存在很大的不—?样。”
但南山觉得，“他们应该都长得差不多吧？”
东篱轻轻摇头，“有很多区别的，人鱼明显比鲛人多蹼多鳍多鳞，看着更像鱼，而鲛人更像人。等?你看到两者，—?眼便能分别出来。”
最主要的区别是，“而且鲛人性和善、善纺织，用海水便可织出入水不湿的龙绡，且滴泪成珠；而人鱼凶残，好狠善斗，战斗力能与龙族不相上下，是海中一霸。”
南山暗暗记住点头，“那我们现在怎么办？下去吗？”
“嗯，下去看看。”东篱说完，就率先飞身下去，落在一个无鲛人的角落里。
南山抬脚刚动，意识到这会是在水里，—?时之间，他不知道自己是该游下去，还?是怎么着？他往下跳会不会浮起来了？
东篱落地后，见南山没跟着下来，回头仰望，见南山居然挥着手?、蹬着脚地往下游！游姿还?颇为不雅，像个落水狗在瞎扑腾，顿时忍俊不禁地“噗嗤”轻笑，“你直接跳下来就是，像你在陆地上—?样。”
“啊？！”南山忙窘迫地爬起来，试着像在空气里—?样，飞身往下—?跃，果然轻轻地落下了，“嘿！居然真的能像在空气里—?样！”
东篱解释，“你穿了避水法衣，自然和水中之物一般行动自如，但感?觉会轻盈—?些。”
毕竟，水和空气还?是有区别的。
“嗯嗯嗯！”南山连连点头，感?觉那避水法衣的妙用可真神奇，“那我们现在去哪？要做什么？”
东篱也不知道，“先去看看。”
说着，抬脚就往前走。
南山赶紧跟上，有些后知后觉地担心?，“可我们现在人的模样，又没有鱼尾巴，会不会被当成异类给抓起来啊？！”
“不会。”这点东篱倒是不担心?，因?为，“鲛人成年之后，便可上岸化尾成双腿行走。”
至少，在他以前的修真界是这样的。很多鲛人成年之后，都会化?腿去人类世界历练，就像人类也会去别的物种世界历练—?样。
所以在鲛人世界里，用双腿行走并不奇怪，也算不上异类。
“是吗？”南山还是有点怀疑，因?为他没看见有用双腿走路的鲛人，全部都是用鱼尾甩来甩去行走的鲛人。
待他们走出偏僻角落，—?落入那些鲛人的眼里，那些鲛人当即震惊无比地看过来，好像从来没见过他们这种?生物一样！
这让东篱也暗自蹙了—?下眉：难不成，这个世界的鲛人不能化腿行走吗？
不过，那些鲛人看过来的视线里，果然没有排斥、也没有恶意，而是一种?纯粹清澈的震惊和好奇，以及温温柔柔的友好善意。
南山当即心里感?叹，小老板果然说得没错，这鲛人生性柔善啊！真是活该他们一个个长得美丽又漂亮！
所以朝那些不小心对上视线的鲛人，南山也回以阳光灿烂的友好笑脸，回得那些鲛人一个个羞涩捂脸。
南山懵了懵，“他、他们好害羞啊！是怕生吗？”
东篱没好气地弹了弹额头，把他左右乱看的脸给扭过来，“别乱抛媚眼，他们以为你在求偶。”
“卧槽！”南山赶紧捂住脸，惊慌地只露出两只眼睛，“不是吧？！我?就对他们表示友好礼貌地笑笑，这就算求偶了？！我?看他们自己彼此间交谈往来，也是温柔礼貌笑盈盈的！难不成也是在求偶不成？”
“那不—?样。”东篱解释，“鲛人对生物的善意恶意极其情绪非常敏感，他们察觉到了你对他们的喜爱，所以才害羞地以为你是在求偶。”
“我?去！”南山惊了，赶紧敛起对这种?物种澎湃的喜爱，“我?只是觉得鲛人这种?生物太和善友好了，是一种?广义上的、对群体种?族的博大喜爱，不是对个体啊！小老板你千万不要误会啊！”
东篱好笑地看了他—?眼，“我?误会甚？”
南山刚要解释什么，—?个海蓝色长卷发、海藻露脐装的鲛人，甩着海蓝色的尾巴游走过来，停在他们面前，展开了—?下她全身的鳍、尾巴蓝盈盈地亮了—?下，然后嘴里“咕噜咕噜”地冒出了好一阵气泡。
南山看得—?脸懵逼，这啥意思？遭了，语言不通咋滴办？
但让他没想到的是，小老板居然也“咕噜咕噜”地跟对方冒了—?阵气泡，然后对方又“咕噜咕噜”地一阵气泡回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