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7、此剑(1 / 2)
“只剩下最后一片了吧?”扶疏右手虚握,被封在冰里的碎片和?臂弯里的琴一起化作光点。
“大概如?此,但我不知道那一片在哪里。”慎渊收剑,“我回去了。”
“回哪里?”
慎渊懒得理?扶疏,三两下跳上屋脊,背后的扶疏忽然又开口,语气寡淡:“去找她吗?”
慎渊脚步一顿,微微侧身,低头看向扶疏。大火熊熊,热浪里他的长发和大袖起落,火光烫出凛冽的线条。
他垂眼看着扶疏,眼瞳里褪去的金色再度亮起来,倒映着煌煌燎燃的大火:“不要想着打她的注意。”
扶疏完全不管这句话里威胁的意思,轻轻笑笑,直接拈了个新的话题:“当日六爻的结果,你猜是什么?”
不说还好,说起来慎渊就气,他嗤了一声:“算的是你什么时候能骗到人么?”
扶疏又笑了一下:“不过一时兴起,逗她玩玩而已,若不是看见她怀里抱着太都,我也不会在意。须臾镜又不在她身上。”
“知道就好。”扶疏不会在这种事上说谎,慎渊稍微舒服一点,他收回视线,“碎片之间会互相吸引,最后的那一片应该也快要找到了。”
“我劝你现在下来,和?我一起去找最后那片,趁早脱身。”
“为什么?”
扶疏的语气太笃定,明明尾音里还带着点一贯的笑意,听起来却像是什么警告。
慎渊下意识地再度去看他,发现他脸上一点笑都没有,眼瞳深邃,微微垂着眼帘,眉眼间苍苍茫茫,居然仿佛悲悯。
“游鱼涸泽,白鹿失林。卦象大凶,是个不可解的死局,此境将破,她必死无疑。”他轻轻地说,“你难道要冒这个险,留在这里吗?”
慎渊沉默片刻,忽然笑了一下:“当年你给殊归卜卦的时候,不也是大凶吗?”
“他侥幸保住了命,但是此生盲眼,是自天地初开以后第一个在白日下瞎了的东君。”扶疏轻轻叹息,“东君尚有太阳的庇护,你呢?”
他抬眼,隔着屋檐擦出的锋利线条和慎渊对视。慎渊眼睛里的金色在瞬间褪去,只剩下温顺柔软的黑色,他看起来居然很轻松,好像一点都不在乎。
他微微一笑:“不过此身。”
扶疏一窒:“……你疯了?臆造的游戏而已,何必那么认真?”
“既是游戏,我认真玩玩又如?何?”
扶疏难以置信,片刻后闭上眼睛,一声叹息:“……慎渊,你入局了。”
“于世间生者的爱怜就不用给我了,听着都有点恶心。”慎渊淡淡地说,“我在局中,难道你在局外吗?”
扶疏只是沉默,连眼睛都没有睁开。
“至少我想要的,握在我手里。”慎渊说,“而你想要的,是你生生世世的求不得。”
“……这样说话可真是难听啊。”扶疏又叹了一声,这次的叹息极尽轻柔,仿佛微风拂过河畔的芦苇,“那我也无话可说。慎渊,想清楚,你为何会如?此。”
慎渊话都不回,几次飞跃,身影很快消失在屋脊之间。
扶疏还站在原地,缓缓睁开眼睛,低头看向几步开外夏悔的尸体,开口如同感叹:“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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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实世界遵纪守法?,游戏世界菜的抠脚,林翊一直觉得自己玩什么竞技类游戏都属于给敌方送温暖,但现在她终于感觉到了一丝竞技的快乐。
邪魔源源不断地扑上来,她握着寒霜挥斩,轻轻一划就能把邪魔劈开,仿佛用加热后的餐刀切开黄油。重复练过的剑式在脑内融会贯通,她的动作越来越圆融,整个人都兴奋起来,先前的恐惧一扫而空,甚至恨不得寒霜是把电锯,她去拍个德州电锯杀人狂的续集。
林翊随手画出完满的弧,听着邪魔被破开的声音,还有点美滋滋,觉得自己简直是个小天才。
……然后她就发现她还是太天真,和?慎渊相比,她一点都不天才,放到恐怖片里果然还是被锯的那个。
慎渊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来的,路数比林翊凶得多,林翊到后来纯粹是用剑砍,但他是直接用剑气开路,双剑交错,发出的剑气一瞬间就清了全场的邪魔。
两边的屋子墙壁上割出深深的两道断痕,轰然倒塌。砖石结构的房子还行,木结构的在倒地的瞬间燃烧起来,火势越来越大。
慎渊站在火场前,手持双剑,热浪滚滚,他却站得笔直,像是一杆修竹。他身后是大火,身前是烟尘,衣服上沾着血渍和?黑灰,但他那么淡然,眉眼平和?。
他活着回来了。
微妙的情绪翻上来,林翊憋了半天,艰难地憋出一句:“……真强。”
“不过是剑气而已。”慎渊收剑,走近林翊,“你还好?”
他的语气太淡,配合那个持剑的姿势,关心的话说出来就有点变味,林翊总觉得慎渊的问话更像是狭路相逢,她敢点头,慎渊就敢让她不好。“我……我适当地好?”她权衡一番,想出来的答案却很傻,她只好把问题抛回去,试图补救,“那,神君,你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