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误入歧途的阴郁钢琴家(6)(1 / 2)
显然,他俩不熟,至少陈书白觉得不熟。毕竟随便划划通讯录,就能看到许多细节。
但李斯言似乎并不这么觉得。
他发短信的口吻还挺亲昵:“书白,好久不见,听说你回国了,哥几个都挺开心的,在老地方给你办了个接风宴洗洗尘,你下周二有空吗?正好聚一聚。”
也不知道李总裁看到这备注是何感想。
唐言没回。
他端着新上来的咖啡抿了两口,压了压隐隐作痛的胃,手上也没闲着,先上微博搜索了自家老哥的私人号,发现最新一条动态还停留在五天前。
看来是人还没回来。
又搜了搜旭峰建设,从大大小小的新闻通稿里提炼出几个有效信息。
一是将整个海市领导班子都闹得人心惶惶的纪检委巡查组终于走了,事件以揪出某个手脚不干净的大老虎落马,而圆满落幕,还被点背的拉出来当了典型反面教材,经过彻查,有几家企业受到了波及,其中就有城南开发计划中,甩开一众同行,光荣中标的旭峰建设。
因其拍卖成交金额与海市政府原先预估的底线相当接近而受到怀疑,但介入施工队已经开始动工,考虑企业资金流问题,目前仅被要求重新上交相关资料进行二次政审,做暂时停工处理。
二是昨日建工局临时现场抽查,却从工地中检测出有些材料不太合格,没能达到应有的检测标准,给予口头警告,并做正式停工处理,被有关部门勒令立即整改。
剩下就是些无关紧要的小道消息了,据传上月李斯言的资金链曾经出现了小小的问题,但又很快周转回来了。
看来,老管家已经动手了。
动作还挺快。
唐言就着热咖啡啃了口吐司面包,东西下肚,胃里总算是舒服一点,他心满意足的眯了眯眼睛。
看了眼时间,还没到。
21:34分
唐言临出门的时候看了眼护士台排班,陈书白今天下午三点半有一台手术,腹主动脉瘤切除术,很复杂。
他是主刀,按他的速度,预计六个半小时能结束,
陈书白还没下手术,不急。
于是唐言拿手机给言墨原来的导师霍普罗米修夫先生发了条短信。
【老师,这几日我认真考虑了您的建议,我认为退学确实有些过于草率了,但我近日身体不适,可能无法如过去那般每日来找您练琴了,我决定暂时休学三个月,过几日我的家人回去学校办理相关手续的,让您为我担心了,我很抱歉。】
那头回的很快。
【我的孩子,你想通就好。你是老师带过的所有学生中最具天赋的一个,真诚的为你感到高兴。】
没等唐言回复,这位负责的老师就迫不及待地打来了电话。
唐言告知了这是他新换的号码,两人又就着一些小事互相寒暄了两句,才挂断电话。
再看时间,已经接近10点了。
唐言放下手机,玻璃窗前倒映出他略显落寞的眼神。
他在等时间,有的人却以为他没地方去,为今晚住在哪里而发愁。比如此时此刻就猫在他身后不远处的那位保镖队长。
看上去五大三粗的,却很感性,看他叹了口气,霎时就心酸的抹了把泪,还不忘给另一头着急上火的老管家实时拍照。
照片刚从微信发过去没多久,就听见耳麦里传来老管家的抽泣声。
“我的小少爷啊...遭得是什么孽。走得急连药都没带,你赶紧找人安排一下,明天找个委婉点的方式把他常吃的那几种药备上,少爷的主诊医生叫陈书白是吧?”
“嗯。”
“你明天把他请到家里来。”
“好的。”
那头顿了一下,又道:“算了,我明天亲自走一趟,小二你继续看着小少爷,我给少爷打个电话。”
“收到。”
那头挂断了。
言家老宅内
老管家坐在客厅,看着手机上小少爷落寞的侧脸,和他略有些苍白的脸色,就止不住的心疼。
一想到害他变成这样的罪魁祸首。
老管家脸上还带着泪,神色却已经迅速阴冷下来。
言家的小少爷什么时候受过这种罪。
住的是地下室不说,胃病犯了连口热粥都没有,晚上没地方去,只能一个人坐在咖啡厅喝咖啡。
离家急什么都没带走,割腕了连手术费都出不起,居然沦落到砸奖杯卖钱,那可是他最爱惜的东西。
这些年老爷夫人都不在了,就算再怎么样闹矛盾,少爷都没舍得说一句重话,李家那小子算什么东西。
真以为他李家能在这海市一手遮天了不成。
老管家只要一想到这些,火就忍不住的往头上冒,现在的停工算什么,他要这小子身败名裂,再无容身之地,他忍了忍,勉强压下情绪,算了算时差,掐着点给远在千里之外的少爷打了个电话。
电话很快接通,言家大少冷清的声音透过电波传了过来,“怎么了,福伯,小墨他想通了吗?他想见我了?我马上让助理订最近的一班回海市的机票。”
老管家想起前两天被连人带门一起扔出来的东西,不自觉默了默,“没,他没想通。”
“哦。行吧。”
“但少爷你还是得回来一趟。”
“怎么了?”
老管家三言两语,简短的将这两天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
那头半天没声音。
老管家默默的将手里拿远了些,下一秒,那头的声音陡然大了好几倍:“什么?我早说那傻逼玩意不是什么好笋,也就小墨年纪小被他迷的三五三道的!”“我看着小墨的薄面给他点脸,就真拿自己当盘菜了?个煞笔玩意,生孩子没□□的混账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