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2、捅破(1 / 2)
午膳时分,魏长宁也觉得腹中有些饥饿。小厨房是早已备好食材的,只因天气甚冷,不敢早早做好,以免损了口感。
“今儿怎么是你来伺候?”
魏长宁拿起银箸,往常白茶这丫头躲懒都不替她试毒,今儿豆蔻来了,一一试毒布菜,她还有些不习惯。
豆蔻替魏长宁试好毒,刚准备撤退,听此便答道:“白茶被陛下?调到外院伺候了,所以以后娘娘的贴身事务都由奴婢处理。”
她说话公正,丝毫不因李澄明的显赫地位偏袒他,也绝不会为白茶刻意开脱。
她心里清楚,自己是魏长宁的丫鬟,便要一生一世忠于魏长宁。
“好好的怎么调她去外?院了?”
下?人们都撤了,魏长宁这才问李澄明。
在她记忆力,李澄明不是这等喜欢管这些小事的人。难不成白茶做了什么欺主的事情??
她眼神一凛,却听李澄明道:“她做事总躲懒,这样的人放在你身边朕也不大放心。”
只是这么个小事?
“陛下?如今倒开始管起我来了。”
魏长宁毫不客气地夹走李澄明筷下?一块肉,她放在嘴里狠狠嚼了两口,最近天天在宫里头,每天见的人不是李澄明就是那个太后,实在是给她闷出脾气来了。
“给你做了酱肘子。”
李澄明端来一整盘酱肘子,又奉上?酒来,“没有江南米酒便请长公主姑且尝尝微臣这青梅酒吧。”
“你自己酿的?”魏长宁眼睛亮了亮,她小心翼翼揭开酒盖,扑面而来的青梅气息充溢整个鼻腔。
青涩梅香使她不禁想起四月芳菲的春季,于是她道:“还记得去年春日,我们青梅煮酒,临江赋诗,畅意极了。”
她为自己斟上?满满一杯,自顾自地喝了一大口。
甘甜又有涩意的酒香席卷舌头上的每一寸地方,魏长宁咽下个中滋味,轻轻道:“不过一年光景,倒像是沧海桑田一般。”
“阿宁,一切都不曾变过。”
李澄明拿起酒杯同他共饮,他向来是不甚酒力的,便只浅浅饮了一口。
他侧过半边身子看着魏长宁,看她眉眼含笑,可唇角却俱是苦涩。
他近乎执拗的告诉魏长宁,这一切没有变。
可是明明什么都变了。
魏长宁轻笑一声,残忍却又直接的捅破了最后一层窗户纸。
“李澄明,你知道的,什么都变了。”
“从宋祁和子渊联手骗我的时候就什么都变了。”
“从你向我隐瞒魏子明的身份的时候也都变了。”
魏长宁满饮三?大杯,清酒下?肚,上?了头也让人染上?二分醉意。
她突然伸出手,痴痴笑着,“你一个彻头彻尾的骗子,为什么还总是妄想我一如既往的爱你,更甚至永远留在你身边。”
“阿宁,不是这样的。”李澄明一把拥住她,魏长宁却借机咬住他的肩头。隔着衣料魏长宁的尖牙下?了狠劲,她像一头无家可归的幼狼,低低呜咽着。
“李澄明,我没有家了。”
眼角不知何时划过豆大泪珠来,自从被送到先皇身边魏长宁其实少有哭泣的时候。
她是魏国唯一的长公主,是父皇寄予厚望的对象,也是自己弟弟唯一的依靠,她没有资格哭泣。
“我的父皇想杀我,我的弟弟要逼我。”
她突然低声嘶喊,像是无助的狼崽,“我魏长宁难道天生就该为社稷而死吗”
"我付出真情?,得来的却是满腔可笑。"
舐犊之情?,姐弟情?深,萧郎之爱,最后却都是一场又一场的骗局。
她真的有些累了,魏长宁突然捧着李澄明的脸,她哀哀问道:“李澄明,我该如何?才能彻底放弃你。”
“阿宁,我日后再也不逼你了。”
李澄明的手掌轻抚在她微微拱起的后背来,他低低哄道:“日后再也没有人能骗你了。”
“我也不会骗你了。”
李澄明将魏长宁的身子揽在自己的怀里,他心中有无奈却没有悔意,因为他知道若非他破釜沉舟回了李国做回了李承明,那他这辈子也没有可能三媒六聘将?魏长宁堂堂正正娶回家。
当初成为魏子明实属无奈,后来他年岁渐长,也十分后悔。
每每想要开口确实千言万语堵在心头难以诉说,后来他意外跌入悬崖,再想说却再也没有机会。
他那时候是想同魏长宁重新开始的。
换一个较为相称的身份,同她好好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