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叔叔,我想回家。(2 / 2)
见到交易达成,白啸也没有犹豫,便登陆了第一位‘客人’要求的那个网站。
漆黑猩红的界面突兀的闪现,街道上顿时弥漫起了大雾,白啸单方面的关闭了对安业轩的视频投影,街道上灯光明灭,白啸面无表情,丝毫不为所动。
雾越来越大,终于,在能见度已经降到几米之后,前方原本笼罩在浓雾中的凯斯里昂的出租车已然消失不见,白啸眼神暗了暗,目光不由自主的瞥向了自己的信用点。
75点。
白啸之前尝试过,他的信用点的确可以转给凯斯里昂。
但白啸又担心这么做会触发游戏的某个隐藏规则危及到他的殿下,于是就拖延到了现在。
雾气终于稍稍淡了些,还在闪烁的路灯下可以很清楚的看见一个黑影向他走了过来。白啸也不犹豫,开着出租车缓缓向那个黑色身影迎了上去。
车灯破开浓雾照射在那个黑影的身上,那身影虽然有着人类的四肢驱赶五官,但着实已经不能称之为人类了,就像一个被拼凑而成的人偶,体型类似七到十岁的儿童,当然也有可能是侏儒。
‘儿童’走到了出租车前,而这时出租车也停了下来,车灯下,白啸更能清晰的看见‘儿童’的全貌。
那着实是一张十分诡异的脸,脸蛋如同用三种不同人种皮肤缝合在一起的一般,眼睛是一只纯黑与一只碧绿,乱糟糟的金色卷发不长也不短,它穿着一件灰扑扑的麻袋样款式的外衣,无法辨别男女。
它抱着一只棕色的小熊。小熊同样很脏,上面还沾着一些不明的黑色物质,经历过战争的白啸一眼就辨认出那是陈年的血痂。
即使眼前的生物明显透着诡异,白啸还是下车走到了‘儿童’的面前。
“叔叔,我想回家。”如同老旧的收音机中破损的音质,刺耳非常。
白啸盯着‘儿童’的眼睛,与那两只空洞的异色眸子对视,随即就听到他自己说出了一句“好”。
‘儿童’不为所动,白啸也不恼,只是伸出了完好的左手意思不言而喻。
‘儿童’怯生生的缩了缩,随即大着胆子也伸出了它明显来自不同人类拼接而成的右手。
那只手早已高度腐烂,白色的蛆虫与黑色的尸蟞在烂肉里翻腾,白啸像是没有看见一般握住了。
将‘儿童’安置在副驾驶的位置上,白啸握紧方向盘,手中沾染的虫子随着他的动作纷纷被捏爆,只有偶尔一两只生命力十分顽强的还在蠕动着。
“你叫什么,你家在哪里?”白啸发问,却见到‘儿童’只是歪了歪头,用它那异色的双眸茫然的看向了白啸。
司机当遵守职业道德,不能拒载乘客。
光脑屏幕上还停留在那个黑红的网页背景上,随着出租车的开启,舒缓优美的音乐却突兀的响起,白啸皱了皱眉,想来对于音符不敏感的他难得从这首音乐中听出了一丝诡异。
只是网页开启便关闭不了了。
随着这首歌曲的响起,白啸发现四周不知不觉冒出了许多黑影。
雾依旧很大,那些影影绰绰的黑影动作缓慢,等到白啸终于看清它们的样子的时候,出租车已然被完全包围了。
那是一些已经高度腐烂缺少肢体的尸体。
明显完全不能交流的样子。
‘儿童’发出了一声满是恐惧的尖叫,尸体顿时张开大嘴向着他们扑了过来,白啸控制方向盘侧面一扫,艰难的撞出一条缝隙,便压着几具尸体向着前方奔驰而去。
白啸并没有注意到,因为出租车的车窗是大开着的,尸体飞溅的血液、碎肉见到了‘儿童’的脸上,诡异的被瞬间吸收,那原本被缝合的痕迹慢慢消失,被溅到的的部分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恢复成普通儿童的模样。
四面八方的尸体还在穷追不舍,突然间,只听砰地一声,出租车一阵震荡,一只尸体竟然跳上了车顶,通过大开的车窗向内钻。
它的速度极快,等到白啸反应过来一脚踹断它的脑袋的时候,它半个身子几乎要挤进车内了。
白啸加快速度一个飘逸将剩下的尸体甩了出去,而他们也终于冲出了尸体的包围之中。
彼时网页页面再度刷新,这一次竟然是一个坐标。心里预计着这恐怕就是通关线索的白啸立刻开车向着坐标地点赶了过去,却没有注意到身边的‘儿童’正抱着那颗脑袋小口小口的啃了起来。
等到音乐终于停下,白啸这才注意到身旁不断的‘咔哧声’,他瞥眼看过去,正看到‘儿童’正啃到了白花花的脑.浆。像是意识到了白啸的目光,‘儿童’歪头看向了他,此刻的‘儿童’已经不再是之前那副恐怖模样了,它生的唇红齿白,异色的双瞳闪烁着漂亮的光彩,皮肤也变成了普通孩子的样子,除了怀中抱着的已经被啃得只剩下半颗的脑袋外,它与普通的漂亮孩子没有什么两样。
对上白啸的目光,‘儿童’笑了。
“叔叔,我想回家。”如同天真单纯孩子的轻语响起,但在白啸听来与恶魔无异。
顿时,出租车内一阵震荡。
一分钟后,白啸几乎是耗尽最后一口气将账户中突然达成的一百信用点转给了凯斯里昂,他歪着头靠在驾驶座上,眼睛最后瞥向了再度刷出一条讯息的网站。
他张了张嘴,大口的鲜血从嘴里涌出。他想说出那最后的通关线索,然而却再没有机会了。
其实安业轩并非很好的合作对象,但除了他之外只剩下那只beta了,至少安业轩他还算打过交道。
在两只眼睛完全暗淡之前,白啸仿佛看到了他的殿下的身影,高贵的紫色宫廷礼服,一如它主人一般。
‘儿童’坐在这具已经完全失去生机的尸体上,彼时尸体肚子上破了个大洞,‘儿童’笨拙的慢慢钻进这个大洞中,蜷缩着如同婴孩一般,任凭鲜血将它染红。
“叔叔,我到家了。”
“很温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