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再见她别有滋味(2 / 2)
黄禹赶紧冲出来架住了丞相,十分机灵道:“使不得使不得,丞相大人,要杂家说一句,太子殿下是以晚辈的身份前来,长辈岂有跪晚辈一说,若是传出去,明日满朝文武都会知晓。”
“届时。”黄禹真是越来越像容铮那般的发展,只不过却是透着几分巴结道:“太后可饶不了我们殿下。昨日她的膝盖还疼着呢!”
容铮不动声色地喝着茶,仿佛没有自己在太后下跪那回事,装的很像,实则喝茶之际那微翘的唇角已经暴露了她的心情。
“黄禹。”她完全没有喝斥之意的声音。
倒叫丞相不由地顺着她的暗示和思路下去,分析出的竟是太后处处插管,将东宫一手遮天的结果。
从前,丞相便知道容铮是个太后的乖乖孙,一个几乎被外戚掌控在手里的东宫太子,可他万万没想到太子在太后面前,已经被太后管教到几乎与...一个随时可罚的下人那般。
如此一来那就不能怪太子殿下逃婚了,也许,逃婚也是另有隐情。
聪明人和聪明人说话,果然不需要彼此说太多,单单是一些蛛丝马迹,就足以让对方知道自己的想法。
容铮没有放下茶杯,她的神色间对着是一杯锦茶浓浓的眷恋之意,她低声说:“孤很喜欢相爷的家茶。”
说着她双手轻轻一伸,腰身弯了弯,那双杏眸流露着不舍和晚辈般跟长辈请示一样:“孤可以再来一杯吗?”
丞相神情愣了愣,再站直身时,眼前的太子的架子似乎早在自己面前消失了,她在自己面前变得真实起来。
真实到他却不得不对她另眼相看。他说:“殿下,微臣的家茶,您随时可以来喝。”
于是,关于那六车礼是太后送的,就没再被提起。
容铮果真再来了一杯,她双手奉上亲自要去接过茶水,却没想到眼前端着茶托的人,竟是如此的远离了她,让她伸出的十指刚刚好差了茶杯一寸的距离。容铮她,够不着茶了。
她抬眼便要看那个端茶十分有礼貌的人,刚抬头,熟悉的一对潋滟的凤眸与她相对,两人眼睛双双一诧,再反转之际,电弛火花间,那杯茶终于近到容铮可以接触的距离。
但容铮却忘了接,瞧着她红裙披身,如瀑秀发及腰,薄如蝉透的遮巾挡不住她白洁无暇的肤色,遮不住她的风华绝代。那枫火艳丽的一抹深深地契进了容铮的杏眸当中。
她就是千秋燕。
不再是一个月前穿着黑衣的女人,也不再是三天前,一袭白兰色和她救孩子的女人,这一刻的她,一袭红衣成为最耀眼的存在,并且富有朝气。
这就是她,活生生有血有肉的女主。
千秋燕委身施礼,不亢不卑,哪里瞧着都是这般的温柔似春水,娇花最无心争艳的姿态。
可容铮在触碰那杯热茶时,明明是在短暂的时间,该是热的,此刻却已经变凉了,只剩下杯身那点小暖意。
茶,它被催凉了。容铮对着她露出一个善意的微笑,心里却mmp起来,刚刚茶还是滚烫的,正在最好滋味,仅仅在她看了她晃了几分神,瞬息,茶就凉了。
寒冷的天气都没她冻的那么快。
她没有说话而是不动声色侧了脸,对千秋燕做了个无声的唇形:“武功盖世的女侠。”
千秋燕不动声色地将茶轻轻放在容铮的桌侧,并且有礼地朝丞相施礼,毕恭毕敬,态如温兰,找不出一丝的挑剔。
丞相看着女儿,心里瞬间清醒了几分,再看向太子时,仍旧和方才那样十分有礼,并且态度谦和。
只不过,跟刚刚产生的感觉有所不同,具体哪里不同,丞相尚且未知,但太子暗示自己处处受限,根本没有办法决定婚事,这一定是真的,完全没有说谎的用意,甚至在喝茶之际,有一分讨好的用意。
可是为什么女儿出来后,他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丞相没有琢磨透,他浸透朝廷多年,人心善变,官场的人最信不得,而太子身上没有官场上那滚油子的气息,真假自然也容易分辨了,但太子她实诚有意,倒让他看不出,她藏着什么心思?
“殿下,这是小女。”丞相话到半截,忽然停了拍。
容铮反而先站起身来,施了礼:“千秋小姐,孤来了。”
“你还记得孤吗?”
千秋燕施施然一礼,两人站在近处,在黄禹看来,倒有中相敬如宾,发乎情止于礼的家室场景。
“小女,参见太子殿下。”她的声音袅袅余音,好听入耳,平静地像小溪流水淌淌着。
容铮的声音虽然略带低沉,但到底有三分磁感存在,就同那云雀之音那般,处于雌雄莫辩,不难听但极具有特色:“容铮,也见过千秋小姐。”
千秋燕不动神色,她漂亮的凤眸看似有礼不经意,却实在地打量容铮,眼里总透着见到了什么怪物一样。
同样,容铮见千秋燕时,这一抹昳丽艳华的倩影,她或许毕生都忘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