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7、第 97 章(1 / 2)
柳无笙知道他说的是谁,他并不答应也并未拒绝,反倒反问道:“他会高兴你去见他?”
乔兮水被问得一噎。
“他现在一举一动都被盯着,好不容易把你送了出来,你自己又不管不顾地跑回去,你觉得他会高高兴兴地欢迎你?”
柳无笙到底心是软的,一番话说完,声音又低沉下来,他虽不会柔声说话,但好歹是没刚才那么冰冷了。
他道:“你若真的为他好,就不要冲动行事,管好脑子,顾全大局。”
乔兮水默然片刻,嗯了一声。
他说这话也只是试探,他自己心里也明白,眼下这情形,不是说见就能见的。况且安兮臣如今心态既自卑又自负,总觉得别人都恨他就都可以得个安宁。
或许也不是。乔兮水又想,或许他是觉得如果大家都恨他,那么等他死了,也不会有人再为他的死伤心难过。
他这个人就是温柔过了头。宁愿自己死后被万人唾弃,也不愿意看见谁为他无力又无助的伤心难过。
秋月明晃晃的挂在天上,把竹醉阁池子里的波光粼粼照得温柔,明月映在池中,被涟漪荡成碎片。
回了竹醉阁后,乔兮水略过生辰那晚的事情,事无巨细的同他说了一遍。
“他的生辰是夏至前一天。”乔兮水说,“五月十八。”
“明白了。”柳无笙一边听他讲一边写了几页宣纸,他把笔放到砚台上,扶了扶架在鼻梁上的单片琉璃镜,道,“按照你所说的,挑选容器的首要条件是要生辰一致。”
乔兮水点点头,道:“好像是这样。”
“不过按照那个混账说的话来推断,很有可能还有其他的不必要条件。比如他无意间说的命格和天赋。天赋尚且能理解。毕竟要重生的人不可能是个平平之辈,如果是具凡胎做容器,那也太对不住他了。但这个命格……就说不太过去了。”
“不过是做容器的,为什么要命格相近?”
乔兮水让他一提,想起之前某些事情,便道:“我知道,似乎是契合度会更高,法术成功的可能性也会更高。他说过类似的话,还说……能撑下去不死的可能性也越大。”
“……这法术还能失败?”
乔兮水沉默半晌,看着柳无笙那张没什么变化的冷脸,费力的分辨了下柳掌门他老人家到底是在吃惊还是在嘲讽还是在难以置信。
最终他觉得是最后一个,于是真诚道:“毕竟是只有一个人施展过一次的法术,这个人还是个绝世天才。”
柳无笙被说服了,又拾起笔来写了几句,道:“倒也是。”
“然后,接下来。”他放下笔接着道,“林泓衣最开始寻人所用的罗盘是何处来的、与曲岐相对话时所说过的涅槃术下本是从京城哪个地方找来的,这都是问题。”
乔兮水大大咧咧的坐在椅子上晃着脚,道:“看样子他二人并不合。”
“但是想做的事情一样,这才迫不得已聚在一起——也不知道怎么打上交道的。”
“还有他说的两样东西。第一样若藏在演武场地下,那么第二样应该就藏在你所说的墓群之中。”
乔兮水托腮愁道:“就是还不知道是什么。”
“到时候就会知道了。”
说罢,柳无笙话锋忽然一转,问道:“我问你,林泓衣的那个墓群,是怎么来的?”
“是方兮鸣下令的。”乔兮水答道,“安兮臣一开始接着命令去寻他坟里的东西,三番五次都被人挡了下来,最后方兮鸣气不过,把林泓衣的墓移到了山上去,设下了法阵。”
“设下法阵的是清儿吧。”柳无笙翻着自己刚刚写的东西,道,“恐怕是林泓衣还活着的时候就嘱咐过他什么,又或者是在林泓衣死后曲岐相做了什么,他感觉到了不对,于是把什么要紧的东西藏进了棺材里,送入了法阵之中。”
乔兮水也这么想。
原书中说那法阵是掌门死后体内法力气场所致,后来又说方兮鸣在坟冢中找到了破解墓群阵法的方法。这就自相矛盾了,气场不是法阵,没有解决办法。关于这一点,书里也没有解释是谁动的手脚。
——这也是最开始他听见安兮臣说山洞里边其实有阿飘时被吓得脸白的原因,原书根本没详细说过此阵是如何运行的。它一会儿说是气场一会儿说是阵法,搞得人头大。
后来乔兮水待在安兮臣房间里百无聊赖地想过,既然有破解之法,就肯定有立阵之人。定是有人设下了法阵,又混淆了众人记忆。
安兮臣最开始就和他说这是阵法,但清风门其他人在书里却都曾说那是什么法力气场,说明安兮臣没有被混淆掉记忆。
曲岐相这么做又没有好处,更别提跟他一条线上的林无花。反观原主对林泓衣一片忠心耿耿,又是个药修,肯定就是他了。
这大千世界无奇不有,他天赋异禀,熬出一锅混淆人记忆的药汤来也不是不可能。
所以他就在洞穴里试探了一下曲岐相。没想到那傻子还大大方方的承认了,并说了安葬林泓衣的就是他。
“没什么时间了,眼下问题还很多,还包括法阵必备的这两个东西到底是什么,以及安兮臣最后为什么成了魔修活了下来。”柳无笙一边说着一边在纸上拿着笔点着墨团,道,“暗雷是哪里来的,曲岐相说找到的人又是谁……”
“啊,最后一个问题我知道。”乔兮水被拉回了思绪,听见他如此说,便道,“那个人,应该是风满楼。”
柳无笙沉默半晌,思考良久想不出来,问:“谁是风满楼。”
“你不是跟他打了好久来着吗?你看,就是演武场的时候,眼睛压根不睁开,笑得跟个二傻子似的,光着脚不穿鞋,用风的那个。”
柳无笙脸一黑:“那个死疯子?!”
“……对。”乔兮水点点头附和,“就是那个死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