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四十(1 / 2)
谢奚准备的行李很简单,一些药材和简单的急救用品,剩下的都是肉干。
阿骨勒大清早随人去放马回来,进门就见他坐在那里一动不动,叫了声:“郎君?”
崔邺这才回神,收起信照例装在胸前,问:“山里的马怎么样?”
阿骨勒:“都好,入冬后会有一批小马驹出生,马场的人勤快,照顾的都不错。”
说起这?个,阿骨勒是极佩服崔邺的,当初贩货进草原已经走到这里了,遇上贺赖部的人,崔邺几乎没有犹豫就放弃了,救了将近百人,如今这?将近百人已变成快三百多人,整个贺赖部也成了他们信赖的养马人。
南北商队需要的马和卖出的马,早已经将当初的那批货的钱赚回来了,他似乎有点明白崔邺说的,就算舍十个马场他都不心?疼的道理了。
只要有人在,就没有什么不可能。
崔邺问:“蒋道东派出去的斥候回来了吗?”
阿骨勒:“没有看到,段冲一直跟着他练武艺,怕是没回来。”
他看到了行李,崔邺将肉干往他那边推了推,示意他尝尝。
他不明所以,并不清楚肉干的妙处,尝了口,有点咬不动,待细细品到味道后,只觉得很妙。
崔邺这几日难得这?样放松,笑说:“若是牛肉做的,味道会更好。”
他觉得这?个味道已经很不错了。
崔邺继续介绍说:“这?干粮不错吧?等我?这?次回去,给你?们多准备。”
他见崔邺眉眼里似乎都有了不一样的光彩。突然问:“可是郎君的那位心?上人送来的?”
崔邺听的笑起来,并不否认,只说:“她很喜欢河西道,若是河西道上太平,定让你见识见识她的能耐。”
他不知道那位女娘有什么能耐,但是崔邺的能耐,他早见识过了。
崔邺的孤独感大概被谢奚给搅起来了,后来自从和谢奚认识以后,他才能真切的放松,有些事只有谢奚能懂。
崔邺闲聊点到为止,收起情绪,说:“最迟明日,后日一早出发,今明两日备好水和干粮。”
说完又开玩笑说:“我?不会做这?个,要不然今日打猎回来,可以烤一些上路带着,可以下?酒。”
阿骨勒听的笑起来,说:“郎君留着自己慢慢吃吧,莫要让段冲看到,他可不留手。”
崔邺听的笑起来,突然窗外的段冲问:“我?不能看见什么?”
两个人都被他吓了一跳,而后又都笑起来,段冲果然一眼就看到了肉干,尝了一块,只觉得惊为天物,问:“哪儿来的?拿这个下酒,那是真绝。”
崔邺了然的笑,段冲带着南地人痞气,又有西北人的悍勇和豪爽。
阿骨勒还要去忙马场的事,起身说:“我?先去那边照看,你?们聊。”
阿骨勒走后,段冲凑过去,手快抓了几条肉干,和崔邺说:“蒋道东有点意思,放出起码三批斥候,我?看到有人绘的图了,他防着我?,我?不敢靠的太近。”
崔邺听的失笑,问:“还看见什么了?”
段冲知道崔邺不会和他计较这?些,咬了口肉干,又说:“这?五十人,个个都是练家子,蒋道东的拳脚我?摸不准,但是枪法、箭术绝好。”
崔邺其实能猜到蒋道东的能耐,他一句都不多问,只要崔程答应他的条件,这?帮人安安分分的跟着他,只要不擅作主张,他们爱干什么他一概不问。
段冲见崔邺毫不意外,问:“郎君知道?”
崔邺安慰他:“他们是军中之人,谨慎些,只有好处没有坏处,咱们是生意人,只做生意,不问其他的。”
崔邺见他若有所思,说:“你?若是想入军营,我?可以送你?去。”
段冲朗声大笑:“郎君说笑了,我?这?样自由惯了的人,何?必去遭那个罪?”
崔邺也不深问,他并不贪酒,但是段冲爱喝酒,见吃肉干没酒,抓了一把说:“我?去找酒,没酒可惜了。”
崔邺笑骂:“滚蛋。”
午后,他跟着莫里又在村子里走了一圈,村子里的人并不是都认识他,这?几年村子里的人也会出山,去凉州和金城走动。已经习惯了汉人的生活。
莫里家就住在广场边上,村子就是围着广场建的,有点像现代小区。
他走着边问莫里:“从这里进去,最早能遇见哪个部落?”
莫里讲的很详细,大致方向、部落屯的兵甲,连同每个部落的传统都说得很清楚,崔邺听的很仔细,两个人一下?午绕着村子一直散步,最后登上了马场东边的瞭望台,这?里能隔着峡谷望见了对面山坡上的马群。
崔邺一个下午脑子里都在整理消息,一直等上了瞭望台,他才长长的舒口气,问莫里:“我?若是能带回来一万马,你?能养好吗?”
莫里听的大惊。
崔邺随后笑说:“我?也就是一说,你?别当真。”
莫里却郑重?说:“郎君放心,莫说一万,就是再多,我?莫里也能养得起!”
崔邺听的笑起来,望着对面的马群,心?绪一点都没有放松。
晚饭的时候蒋道东来给他商量,说:“郎君,后日一早可出发,七十里以内没有障碍。”
崔邺似笑非笑的看他,问:“我?是做生意,又不是躲着人,怎么能绕开部落?”
蒋道东劝说:“往深处走,才好探到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