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捉贼(2 / 2)
他方才出屋,扶安院外突然出现好些府衙的衙役。衙役将祁荀团团围住,这架势,显然是冲着祁荀来的。
白念听闻风声,转身推开窗子,瞧见屋外?的场面后,提着裙摆跑了出去。
“这是白府,谁由你们闯进来的?”
到底是在民宅,衙役还客客气气地回道:“小姐见谅,我等接到有人上告,听闻府里失窃,丢了东西,这才赶来捉拿窃贼。”
白念扯了扯祁荀的衣袖,将他护在自己身后:“捉拿窃贼同他有甚么干系?”
这时,衙役身后走出俩人。
元银率先开口说道:“那日小姐去鬆雁塔祈福,院内唯有阿寻和自央二人。?刻钟后。我兄长元金需自央搭手,自央匆匆离开,扶安院内便剩下阿寻?人。”
可这又?能说明甚么?
元银顿了顿,接着说道:“我先前在扶安院当差,直至柳家公子来府里小住,这才被管事调至东厢房。走前,小的刚在院内种了几株花苗,本想趁那日瞧瞧花苗长得如何,却撞见阿寻鬼鬼祟祟地进了小姐屋子。小的发觉事情不太对劲,便躲在转角处察看,半柱香后,便瞧见他怀揣着不少东西走了出来。”
元金在一旁搭腔:“管事的也搜查了,确实是在阿寻被褥里寻出的金镯子。”
这便是府衙升堂审讯时所讲究的人证物证。
这是桩百口莫辩的案子,府衙上?来拿人,也是情理之中的事。
白念自是不信,阿寻不是头?回出入她的屋子,若要行窃,早在他回府取春日宴的帖子时,便可动歪心思,何必等到昨日。
“分明是我丢了东西,我都还没告上?衙门,到底是谁这么多嘴?”
话?音甫落,便听院外传来一道厉声呵斥的女声:“休要胡闹。”
暗纹缎裳衣摆划入眼里,白念美目微瞪,不可置信地轻唤了?声“阿娘”。
“这官是我报的。白府容不下腌瓒之人,既是手里头不干净,那就交与府衙处置!还不将他带走!”
柳氏涂脂抹粉的脸上堆出几道细纹,细纹里蕴着怒气,也暗藏心计。
府衙里的人倒是想动手,奈何白念死死地护在祁荀身前。
都说狱房是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凡是落入那地,即便没罪,三棍子打?下去,也能给你在认罪书上?按下指印来。
屈打?成招的事例太多了,她企图与柳氏说理:“阿娘,阿寻不是这样的人,我们不能平白冤枉了他。他若是入了狱房,定是要吃不少苦头的。”
柳氏拂开她的手,冷硬道:“念念,你还小。知人知面不知心,着了他的道了。”
拂手的动作教白念心里?凉,她的阿娘是不愿管她了吗?
白念羽睫微垂,藏住红猩猩的眸子:“若是阿爹在,他不会这般不分青红皂白地就将人送进去。”
兴许是戳到柳氏的禁忌,柳氏再开口时,也不端着,说话难听极了。
“若你爹爹在永宁,知晓他的宝贝女儿同庆春院的男倌厮混在一起,你瞧他会不会觉着臊得慌。白念,我平日鲜少管你,谁成想,你竟长成了这幅秉性!今日这人,定是不能留在白府,否则你教我有何颜面面对你阿爹?”
柳氏对她不算亲热,却是从未说过重话?。白行水不在府中,白念想要温情时,府内可堪倚靠的唯有阿娘。
别人可以说她的不是,再难听的话?都能她都能付之?笑。
唯有亲近的人这么说时,她心底的委屈才?股脑地涌了上?来。
就好像是赖以栖息的树枝被人生生折断。
金豆子啪嗒啪嗒往下砸,白念咬着下唇,声音微颤:“在阿娘眼里,我有这么不堪吗?”
祁荀掌心微敛,胸口恍若银针扎过,?阵阵地心疼。
被身边最亲近的误会。
再没有人比他知晓其中滋味了。
碍于院内乌泱泱的?群人,又?碍于柳氏泼脏的话?,依照眼下的身份,他实在不便再做出任何出格的举动。
他软下语气安慰道:“小姐宽心。我且配合他们查案,不会有事的。若当真出事,永宁不是还有贵人吗?乔大人打?绥阳来,在圣上面前当差。他这人虽没个正经,办事却是不偏不倚。”
白念有?下没一下地抽噎着,许多话?说不拎清。
祁荀被带走时,他只听到后便小姑娘挠心肝似的呼喊。
康嬷嬷见她哭噎不止,到底有些心疼。她知道白念并非为了阿寻这?幢事哭,更是为了柳氏不堪入耳的斥责。
康嬷嬷拉过白念,抚了抚她的背脊,又?劝说柳氏道:“小姐?向乖顺懂事,夫人何至于说这些难听的话?。”
有康嬷嬷打头阵,流音也壮着胆子说道:“老爷疼小姐都来不及,又?怎会如夫人说的那样。”
柳氏被她们的话?噎到:“合着整个白府唯有老爷小姐二人?从未把我放在眼里?”
底下的人跪了?地,连声道’不敢’。
西梁如今内忧外患,谋个差事相当不易。他们这些人中,有需要养活自己的,亦需要养活?大家子的,谁也不敢同月钱过不去。
饶是如此,柳氏的胸口仍是起伏不止。她面目狰狞地点了点头,?腔怒火无处可泄。
“好极了。元金元银,你们好生盯着小姐。她若踏出屋内半步,我拿你们是问!”
白念小脸上挂着泪痕,怔愣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