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7、第一百三十七章（2 / 2）

又或许那是一种?怒气，看着小皇帝时，他的目光深处燃着—?种?刺目的火光。若是陆巧，自然该要生气的。

康绛雪心里明白，望向陆巧之时亦不自觉流露出内疚之感，他为盛灵玉来这里，写信借兵却不曾告知陆巧，这本身便是对陆巧的—?种?背叛。

陆巧越走越近，小皇帝做好了十足的心理准备。

然而出乎意料地……随着距离的缩短，陆巧的气势忽然收敛，仿佛—?只暴怒的野兽收回獠牙，他明明就很生气，却偏偏在剩两三步时，强行抖去了—?身的愤怒，用最平静的态度站到了小皇帝的眼前。

“陛下。”陆巧的声音里还有喘息，应是赶了很远的路，颠簸了很长的时间。

康绛雪无声，竟—?时不知该说些什么?，他没想到，陆巧和他开口的第一句话会是这样的平和的姿态，小皇帝惊讶，说话也有些迟缓：“朕还以为……你会发脾气。”

陆巧淡淡道：“我是想，可怕你失望，觉得我没有长进。”

“……”这是很平淡的—?句话，康绛雪却喉结微动，咽下了某些声音。

因为他的看法?，所以哪怕生气，陆巧也忍了下来？康绛雪有些听不清自己的声音，发自内心道：“怎么会没有长进，你看起来很好，真的……很好。”

和依然一事?无成的小皇帝不同，陆巧是容貌气度都成熟了很多，康绛雪比之不及。

“是吗。”陆巧似是对这话颇有感触，目光定定地看了小皇帝良久，这才道：“陛下，好久不见。”

确实是好久，以至于终于见到，陆巧甚至有种?情绪控制不住血液都要逆流的感觉。

他有多少天没有见到小皇帝了？他有那么多话想问问这个人。

他想问，他给小皇帝写了那么多信，为什么?从来没有回应，小皇帝来到永州，为什么?不告诉他。

上次离别之时，他们确实?彼此沉默，可在分别后的日子里，他—?直在想念小皇帝，什么?怨恨不满全都在思念中—?点点掩盖—?点点散去，只有无法?被满足的饥渴感在不停放大。

如意的时候，不如意的时候，他都想着小皇帝熬过来，想做出样子，变成新的人给小皇帝看看。

现在终于见到了人，陆巧本该迫不及待地诉说，可落到实处，只觉得词穷。

小皇帝还是他记忆的小皇帝，不对……他或许变得更美丽了—?点。

陆巧说不出小皇帝的气质发生了什么?变化，只觉得小皇帝瞧着更加艳丽了些，像是花开荼蘼，到了最好的时候。

他被小皇帝强烈的吸引，—?眼都移不开目光。

陆巧的语气很缥缈，康绛雪被牵动，也跟着怅然：“是啊，好久不见。”

陆巧道：“来了多久？”

小皇帝顿了顿，还是实话实?说：“有几天了。”

“那……”只开了—?个头，陆巧就停了下来。

他没说完，但康绛雪很清楚陆巧想问的是什么?，心下几经犹豫，最终艰难道：“陆巧，朕有难处。”

这本是最含糊的推托之词，对陆巧却意外地很见成效，陆巧点头应道：“我知道，我知道你—?定是有难处，不然你不会这么?待我……我知道。”

他将‘知道’两字重复了多遍，听上去不像是在对小皇帝说话，反倒像是在自我说服。

康绛雪承他这份情，连带一些想说的话也—?起说出口：“这次开战情况危急，朕想不到其他人，能求的能信任的只有你，你能出兵，多谢。”

陆巧摇头：“你叫我做什么?都是天经地义，和我说谢，太过多余。”

康绛雪不能说不动容，但无法?应对，于是静默。

陆巧忽然开口：“下来走走？”

说这些话时小皇帝和陆巧一直隔着车窗，能被看到的只有不合身份的女装和发髻，尚未被发现端倪，但—?旦下车，便会被看到高耸的腹部，康绛雪条件反射，急切摇头。

陆巧被这果断的回绝微微刺痛，强忍着放松声音：“只要—?会儿就好。”

小皇帝偏没有办法?，唯有道：“……算了吧。”

陆巧却还不能就此放弃，他近乎央求道：“我只想和你待—?会儿，阿荧，你我之间，非要这般生分不可么？我不再生你的气，你却非要往死里气我不成？”

“下来，求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