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chapter45(2 / 2)
一旁的时母在听?到“断绝亲子关系”几个字时,只觉得心头一震,眼前都黑了一瞬。“时翘,你说什么呢?什么断绝亲子关系?”
时翘淡然地看向时母,冷静道:“时太太,过段时间,我的助理会跟您联系。到时候会带着律师过来,处理断绝亲子关系的事宜。”她?说着,又笑了下,“对了,不会占你们时家便宜,我会让助理带着财务一起来,这半年我在时家的花销会一并算清还给你们。”
时母虽然混惯太太圈,但面对的大多都是养尊处优的阔太太,每天都是讨论?奢侈品、酒会、豪门恩怨等等,面对时翘这种雷厉风行的商场手腕一时竟不知怎么应对了。
她?心里情?绪复杂难言,震惊、难堪、无措、甚至还有一点点后怕,时翘好像再也不是以前的时翘了。
时母心头升起不安,瞠目结舌看着时翘,好半天,呆呆道:“你是从我肚子里出?来的,亲子关系不是说断就能断的。”
“婚姻法有规定,养子女和生父母间的权利和义务,因收养关系的成立而消除。”时翘欣赏着时母精彩纷呈的脸,好心情?地解释,“也就说,因为有收养的情?况存在,所以我跟我妈的关系,可以取代我跟您的关系,这种取代关系法律承认的。时太太,没事的时候,别老盯着珠宝首饰了,偶尔也要看看书?。”
她?原本?还有一句——免得哪天被时商赶出?门时,连基本?的生存技能都没有了。
但她?最终没说,时母知道时商外面有人,但选择了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没人能叫醒装睡的人。
时母这下彻底说不出?话了,时翘嘴里的“妈”应该指的是姜桂芝?而不是她??
她?的心情?极度复杂,不管她?爱不爱时翘,在她?眼里,时翘是她?生的,理所应当就是她?的“所属物”。不管天塌地陷,她?都肯定是时翘的“妈”,可现在,时翘嘴里的“妈”变成了别人?这对她?来说,无疑是极大的冲击,同时有一种“所属物”被夺走的不甘,以及隐隐的恐惧。
难道时翘真的就不再是她?女儿了?不可能!
“翘翘……”时母心里有些慌,下意?识抓住了时翘的手。
“时太太,我要去收拾东西了,不能再耽误了。”
她?说完,毫不犹豫地挣脱开时母的手,转身上楼。
时母的手指一握,抓住了一把空气。她?看着时翘的背影,心头这时才涌起了浓浓的即将失去什么的恐惧。
时翘还没到房间,就接到了姜桂芝的视频。
“翘翘啊,到A市了吗?妈妈可担心了。”
刚才还满脸冷漠的时翘笑了起来,“就你爱瞎担心,能有什么事呀。过几天我接你跟爸来A市玩啊,你们还没坐过飞机吧……”
姜桂芝又开始担心坐飞机的事,还絮絮叨叨跟时翘说自己?整理灾后小院子的琐碎事情?,大水缸破了,垒的砖墙塌了,院子里居然捡到两条鱼……
时翘笑着应着,替她?心疼水缸和砖墙,也惊喜捡到了鱼,不时哄她?,让她?宽心。
两人无比亲昵,相?互包容体谅,完全是真正的母女。
时母看着这热闹温馨的一幕,心头猛然涌上一股酸涩。以前时翘好像也尝试过跟她?说青钢小院子里的那块菜地,但被她?皱眉打断了。她?嫌她?乡下人,天天说些上不了台面的东西,让她?赶紧回屋,别让人听?见了笑话。
这样的事发生过几次后,时翘渐渐的就不跟她?说话了,见了她?就低着头溜着墙根赶紧走。
现在,时翘跟姜桂芝说着这种琐碎家常,在她?看来,都是些上不得台面的事,但两人之间却萦绕着肉眼可见的幸福。而这种幸福不属于她?,并且她?很久都没感受过了。
心头的酸涩往上冲,眼眶和喉头都有些发酸了,时母说不出?话,踉踉跄跄,差点从台阶上摔下去。
时翘没什么东西好收拾,只把从青钢带来的东西再带走,主要是那只五彩斑斓的熊娃娃。
她?从房间出?来时,时母和时柔都不在楼下了,刚好,省了不少事。
只是出?别墅时,遇到了刚回来的时商。
时商已?经听?下人说了时翘回来的事,只知道她?又开始闹,并且要离家出?走,具体细节也不清楚。
他顿时火冒三丈,大步往屋里冲,要好好教教时翘规矩。随后,就遇上了拖着箱子往外走的时翘。
“你给我站住!”时商吼了一声。
时翘不愿搭理他,只自己?往外走,却被时商拦住了去路。
“你翅膀硬了是不是?听?不见我在跟你说话?!”时商气急败坏。
时翘淡淡看着他,“我该说的,都跟时太太说了,你有什么问?题,可以去问?她?。我现在要回学校了,请你让开。”
时商也被她?的语气和态度弄得怔了一下,不是那种赌气或愤怒,而是彻彻底底的无视。
但他好歹久经商场,不像时母那样随便就能被唬住,
“时太太?时翘,你他妈的是不是皮痒痒了?”他说着话,伸手抓住时翘的胳膊,使?劲一拽,时翘一下子摔在了草地上。
时商算不上什么好出?身,靠着拆迁款倒卖皮草起了家,在这之前也就是个在大街上晃悠的地痞无赖,连个正经职业都没有。起家后,知道要体面了,但本?质还是个无赖,动手打人对他来说,并没有什么道德难度。
“还敢拿东西走?老子的钱,你一分都别想带走!”时商处在气头上,一脚踢开了时翘的箱子,扬手要打她?。
然而手扬到半空,突然被人抓住。那人力气极大,手掌铁钳般抓着他,他腕骨都阵阵发疼发麻。
“时小姐,您没事吧?”
来人只一使?劲,直接将时商掼倒在地,随即去扶地上的时翘。
时翘看见赵安来了,顿时松口气。不管你多厉害,碰上了无赖,是没理可讲的。
“没事,你怎么来了?”
赵安确认时翘没受伤,这才解释道,“刚才在门口看见了时商的车,跟先生说了,先生让我进来看看。”
至于赵安怎么能进安保严密的小区的,不用问?,自然是沈知舟安排的。
时商已?经从刚刚的突然状况中回过神了,他从地上爬了起来,面对肌肉贲张的保镖赵安,只能虚张声势,“你是谁?谁他妈让你进来的?”
赵安只瞪他一眼,他随即就哑火了。
“时小姐,先生说要给时商带句话,您看……”
沈知舟估计怕她?顾及父女关系,不愿意?让他为难时商。
时翘淡着脸看时商,“随便,跟我没关系。”
她?说完,退到了一边。
赵安一米九二的块头,浑身肌肉,看着就足够唬人了,对于时商这种地痞出?身的人来说,极具威胁性了。
赵安走过去,表面还带着点恭敬,说的话却威胁意?味十足,“我们老板让我跟您带句话,这事没完,您好自为之。”
时商怂的跟鹌鹑一样,动都不敢动,直到看见时翘跟赵安走远了,才一口气跑回了别墅里。
回到家里,他气焰又嚣张了起来。
在听?完时母的讲述后,他不仅不像时母那样感到不安和后悔,反而大声叫嚣起来:“时翘这是在故意?唬你呢!你们女人就这点出?息了,除了吃吃喝喝,你还能干什么?被一个小丫头唬住了,你干什么吃的?”
时商气得一个劲杵时母脑门,在时翘那里受的气全撒时母身上了。
时母也不敢说话,唯唯诺诺由着他叫骂,只红着眼憋着泪。
“时翘现在是越来越不像话了!跟什么不三不四的人在一起?那个男人一看就不像好人,那不就是黑、社、会吗?现在是法治社会,她?现在得意?,迟早早晚要完蛋!”
时商火气很大,一把推倒时母,开始在家里又打又砸。
时柔蜷在床上,听?着楼下的动静,紧紧抱住自己?。她?的优越只是表面,只有她?自己?知道要抓住一切机会离开时家。
她?正抱着双腿,浑身颤抖地克制着自己?的情?绪,脚边的手机亮了一下,沈励的消息出?现在界面。
她?心里一喜,却在看见消息内容时如坠冰窖。
沈励:【你妹妹是不是回A市了?有人说在学校看见她?了。】
她?看着这条信息,咬得槽牙都疼。给了一线希望,又瞬间将她?打回地狱,这种滋味让她?再也克制不住自己?,“时翘!!!你为什么要存在?!整个时家,整个崇德,有我就够了!你为什么要出?现?!”
她?抓起手机,直接摔向对面的墙壁,手机砰一声应声碎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