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0、番外三(前世)(2 / 2)
之后很久,沈知舟都?没再出现。
他再出现,已经是烈日灼人的六月了。两人之间的□□味还没散,见了面?都?恨不得对方死一般,但沈知舟也不放她走,她好像也拿沈知舟没办法?,就这么耗着。
他这段时间应该是没那么忙,三不五时的回?来。他总是冷淡的,时翘也不再故意讨好,甚至不知跟谁较劲,故意要说些让他不高兴的事情。既然?是交易,完成就好,愉不愉快是另外?一回?事。
她总是这样想,找各种方法?跟他较劲,以排解心中?的不满。所以他们说不上两句,就开始大动干戈,重复上一次的场景。在暴力中?拥抱接吻,甚至更亲密一点?,这一切交织着□□、怒气还有疯狂的占有欲,可沈知舟总会在最后时刻停下,因为每当最后一刻,他都?会看见时翘嘲讽的嘴脸。
他们做尽了情侣该做的事,但又像仇人一样针锋相对。
就在时翘以为自?要在这种混乱的状态下耗尽一辈子时,又是沈励打断了这种生活。
这一次,沈励被绑架了。
她已经背叛知行哥哥了,她至少?要帮他唯一的儿?子一次。
时翘不管沈知舟的禁令,从隔间冲出来,冲到书房找他。
“沈先生,你救救他!救救沈励!”
其实她再理智点?,就会知道,沈知舟不可能不管,但她早就在跟沈知舟的相互消耗中?失去了理智。
如?果她不来求,沈知舟自然?会救,可从她嘴里听到沈励两个字,就让他怒不可遏。
沈励就是想她去求沈知舟,这样就能刺激沈知舟。但她知道这一切时,已经太晚。
沈知舟抬眼?看她,眼?神逐渐冰冷,“你还忘不了他?”他垂下眸,淡淡道,“那就让他死吧。”
“沈知舟!”时翘有些着急,语无伦次道,“你自?在侄子,你都?见死不救吗?你怎么可以这么冷血?”
“你求人就是这种态度?”沈知舟打开文件看,似乎不打算管这件事了。
时翘僵直地?站在原地?,开始微微颤抖,过了半天,抬手一颗颗解开自?的纽扣,一件件脱掉自?的衣物。
沈知舟等半天,没等到她说话,抬眼?,撞进视野的是少?女光洁无暇的身体。
他眉头微拧,“你在侮辱我?”
时翘凝视着他,冷冷地?笑,“难道沈先生不想要?这就是交易,只要你把他带到我面?前?来。”
沈知舟气得眼?都?红了,他腾一下站起来,将手里的文件劈头砸向?时翘,“你为了他什么都?肯做?!”
“对,什么都?肯做,甚至肯陪我讨厌的人。”
“你讨厌我?”
“我表现的不明显吗?”
沈知舟气笑了,“行,那你讨厌一辈子吧。”
他一股风似的走过来,将她摔在地?上,然?后抽出领带将她双手绑住,固定在了桌腿上。
时翘被捆住,被迫完全呈现在他面?前?,虽然?做好了准备,心头还是忍不住一紧。
沈知舟像饿狼似的在她肩上啃咬。
她紧张得浑身紧绷,颤声问?:“你可不可以温柔点??”
沈知舟冷冷瞥她一眼?,“不可以,这是交易,我付了钱,就要尽兴。”
他的话比他的动作更让她难以忍受,她克制住紧张和难过,笑着说:“行啊,希望沈先生交易完成后,别忘了去救他——啊——沈知舟!”
他被她刺激的头脑发热,没让她做任何准备,直接进入正题。
时翘尖叫出声,眼?泪刷一下救出来了,“你放开我……沈知舟,你放开我,求求你了……”
她拼命挣扎了起来,手腕被勒出红痕,眼?泪止不住的流,但沈知舟却不会收手了。
他动作极其粗鲁,好像故意要让她疼,让她好好记住这一刻,记住他是沈知舟。
时翘毕竟是第一次,而沈知舟带着怒气,好不温柔,一遍一遍折腾,好像要泄尽这段时间的压抑和怒火。
时翘中?途晕了过去,等她醒来时,第一时间就闻到了一股熟悉的冷香。她的意识逐渐清明,反应过来自?躺在沈知舟的怀里,她动动手,自由了,领带被解开。
她微微蠕动,抬头,看见他线条凌厉的下颌,和一闪而过的温柔神情。
她微怔,他已经恢复了满脸漠然?和鄙夷,刚才的温柔好像只是她看错了眼?。
但就那一眼?,时翘心里忽然?像是有什么东西破土发芽,开始滋生出新的活力。她抿紧唇,抓住沈知舟的袖口,克制着那股奇异的情愫。
来日方长,或许等处理完沈励的事,可以找一个空闲的午后,将她这种也许在很久前?就隐藏在心底深处的情愫告诉他,然?后他们可以心平气和地?开启另一种相处模式。
时翘想象着午后的阳光、红茶还有沈知舟刚刚那一瞥间的温柔,感觉自?骤然?从满室阴霾中?脱身而出,站在漫天阳光下,温暖的让人想流泪。
“醒了?”
沈知舟的声音依旧冷淡,没有多少?情绪的样子。
时翘应了一声,就察觉他手臂紧了紧,抱着她站了起来。
时翘这才注意到,刚才他一直抱着她坐在椅子里,她仍然?一、丝、不、挂,不过被沈知舟搭上了一件男士浴袍。
沈知舟抱着她往外?走,时翘问?:“去哪儿??”
一开口,声音哑得厉害,让她不由回?想起刚才的种种,脸颊一阵烫,下意识将脸扭向?一边,以躲避沈知舟的目光。
她扭开脸的动作,在他眼?里,成了嫌恶。
他冷笑一声,嘲讽道:“你不洗洗?不是嫌恶心么?”
时翘心头微涩,捏紧了手,却没有说话。她思?绪还很乱,现在的时机也不合适,匆忙之间说不清楚。
反正她知道,沈知舟绝对不会放她走。她会一直陪在他身边,还有无数的日日夜夜,足够她理清自?的思?绪,寻找到合适的时机。
她不再说话,沈知舟也沉默着,按照以往的惯例,抱着她进了浴室。
时翘刚沈知舟关起来时,有一段时间沉默抵抗,像个木偶一样,不给任何反应。那段时间沈知舟只要在家,都?会耐着性子喂她吃饭,替她洗澡,然?后一件件耐心地?穿衣服。
他做这一切时,无比温柔耐心,不含一点?情、欲,像是疼她到极致,连碰也不敢用力。
沈知舟抱着她进浴室时,她就想到了以前?的种种。那时候,她忙着抵抗,忙着跟他较劲,麻木空洞,别说仔细揣摩沈知舟的情绪了,她连面?对一个大男人帮她洗澡这件事,都?没有任何情绪。
可是今天好像有点?不一样了,她以前?像玩偶,仍由沈知舟摆弄,但今天,某个瞬间,这个玩偶重新得到了灵魂。
当沈知舟拽掉浴袍,将她放进浴缸中?时,她下意识抱住了胸,有些害羞地?躲开他的目光。
沈知舟沉着脸,站在边上,冷笑道:“没必要多此一举,你身上每一寸我都?看过。”
没有愤怒、对抗或者麻木,只有小心思?沸腾,那种久违的活着的感觉又回?来了。
时翘想笑着骂他,甚至想从浴缸里站起来,扑过去,她知道,他肯定会接住她。
然?后弄他一身水,两人在浴室打闹。
可是,她还没有动作,沈知舟已经转身离开。
看着他开门离去,时翘突然?心慌,她一急,扑过去趴在浴缸边,水声哗啦啦响。
他握着门把,回?过头看她。池中?水波凌凌,折射出闪烁的光芒,她洁白的身体在水底若隐若现,水面?波动,掩盖着半截圆润的弧度。
“沈知舟,你去哪儿??”
她双手握住浴缸边缘,长发湿漉漉贴在脸边,又在水面?上散成黑色的花朵,她仰头抬眼?看他,湿漉漉的眸子里居然?有毫不掩饰的渴望和眷恋,那模样,就像深海里专门蛊惑人心的人鱼。
沈知舟有一瞬失神,但又想到,她为了沈励什么都?能做,装出一副勾人的模样让他心甘情愿去救沈励,这不是小菜一碟?
沈知舟脑子嗡嗡响,甚至忘了思?考。
他声音冷硬地?回?了一句,“去完成交易。”
随即拉开门,大步走了出去。
门砰的一声关上,世界陷入一片寂静之中?。
时翘失望地?退回?浴缸深处,撇撇嘴抱怨:“你还没帮我洗澡穿衣服呢。”
时翘这一来一回?的动了一下,深入骨缝的酸痛就全体复苏,难受得她直皱眉。
她往下沉沉,将身体整个浸在温暖的水中?,一侧头,看见胸口上遍布沈知舟留下的痕迹,忍不住嫌弃,“是狗啊,这么疯。”
她嘴上嫌弃着,手指却下意识拂过那些痕迹,忍不住自?傻笑了起来。
沈先生看起来怪禁欲的,没想到这么疯。
她越笑越忍不住,干脆捂起了脸,放肆又彻底地?笑了起来。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心情变好了,她现在细细回?想起来,以前?的针锋相对似乎处处都?透露着博取关注的幼稚和求而不得的疯狂。
时翘觉得,今天就是一个很好的时机,等沈知舟救回?沈励,一切尘埃落定,她就可以像迎接凯旋的英雄一样迎接他的到来。
然?后,开始一段全然?不同的关系。
时翘主意已经打定,洗完澡,裹上浴巾回?到房间,开始挑选衣服。她选了沈知舟最喜欢的那件白色公主裙,她知道他很喜欢,所以以前?一次都?没穿过。
她选好了衣服,并没有穿上,而是抱着去了他的书房。
他每次都?会帮她穿衣服,她要等他回?来。
书房的地?毯上,还留着那条领带,时翘下意识看看自?的手腕,有道浅浅的红痕。
她忍不住在心里骂沈知舟混蛋,但心头却是暖的,脸上带着自?都?没有察觉的笑意。
她抱膝坐在地?毯上,裸露的肌肤上全是沈知舟留下的痕迹,怀里是那条沈知舟的领带,还沾染着□□的气味。
她像待嫁的新娘,忐忑又期待的等着他的归来。
天色一点?点?黑沉,她等的人一直没有音讯。
后半夜,她盯着窗外?,出了神。不知道是不是冷气打得太低,也不知是不是没穿衣服,时翘跪坐在地?毯上,忽然?从心底生寒,开始控制不住地?发抖。
像是某种预感,突然?觉得心灰意冷。她像坐在深海之中?,被隔绝于世界之外?,除了寒冷、黑暗和窒息,什么都?没有。
她想拿过衣服自?穿上,却察觉自?坐的太久,已经僵的动不了。她觉得越来越冷,抱着自?不停哆嗦。
终于,她回?到自?的房间,坐在床上,裹上厚厚的被子,却还是发冷。
不知过了多久,楼下兵荒马乱起来,来来往往都?是慌乱的脚步声,夹杂着各种人声。
她在楼上,听不见具体说了什么,但一瞬间浑身发冷,像掉进了冰窖里。
她一直被沈知舟关在楼上,不准任何人打扰她,像是与世隔绝一般,现在外?面?天翻地?覆,她却还坐在自?的公主床上。
忽然?,她听见外?面?谁喊了一声——
“先生已经没了,工厂围墙坍塌,他被埋在下面?,抢救无效……”
时翘已经听不见后面?的话了,她像吃了一记闷拳,脑子嗡嗡直响,眼?前?的场景逐渐变得模糊。
她努力睁圆了眼?,视线依旧模糊,泪水不住往下流,像是有自主意识,控制不住。
她低头咬住胳膊压制呜咽,不会的,他那么厉害,怎么会死呢?他的领带还在这儿?呢,她会给他洗干净熨烫好还给他。他不会死的,这场交易不值得拿命来换!沈知舟,他没有那么蠢。
沈知舟啊,他把她当公主娃娃养着。在他眼?里,她像天边的云朵,洁白漂亮,又虚无缥缈。
风一吹,就会散,永远抓不住。
她永远是他心底不安的因素。
那个把她放在心尖的沈知舟,他死了。死在了工厂围墙坍塌中?,他那么优秀,不应该这样草草收场。
从此,这个世上再也没人纵容她,再也没有人替她遮风挡雨。再也没有人被她刺激到发了脾气,还要压着火哄她吃饭了。
时翘疯了一样从梳妆柜拿出牛奶身体乳,不停在身上涂抹,她用力搓着颈部锁骨,搓得皮肤通红。
她终于哭出声,边搓着身体乳边哭喊:“沈先生,你最喜欢的牛奶味,你不想亲亲我吗?这次可以在这里种草莓,我不顶嘴,不气你,你回?来吧。”
可是啊,再没有一个沈先生能在她胡说的时候还配合着应声了。
皮肤被她搓得通红,要出血一般,她终于哭累累,抱住自?的膝盖,蜷缩在床角,空洞的大眼?呆呆看着紧闭的门板,等待命运的降临。
没了沈知舟的庇护,任何人都?可以将她赶出去。
“沈知舟,我错了,求求你回?来吧。我还准备了很多话,要跟你说,你还没有听我说我爱你……”
刚收住的泪水,再次夺眶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