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奶油香味萦绕天空，无处不入地钻进所有?人都鼻子。香得丹哥从厚重?的雪瀑布下，爬上广场。
簌簌落下的雪，冲淡了奶油的甜，流露出水果的清甜，和鲜花的花香。
一层层奶油蛋糕上都盛着切成美好形状的鲜果，撒着细碎的花瓣，蛋糕侧面绿幽幽的藤蔓蜿蜒，直延最上一层，搭建出茂密的草海，环绕一朵盛放的奶油玫瑰。
漂亮极了。
就连平时不爱吃奶油的马沙都流露出惊喜的眼神?。
没有?蜡烛，他们便在桌边的地上点起一堆堆小火把，当?作蜡烛插在蛋糕上了。
广播里放上了《新年快乐》。
“许愿！”
“快许愿！”
不管曾经信的还是不信的，都闭上眼，虔诚地许愿。
许完愿，他们呼呼对准小火把，使出全身力气吹灭“蜡烛”。
“蜡烛”一口吹灭，愿望会实现?。
武番倒是第一次玩这个，她吹完“蜡烛”，就去问小宝宝：“你许的什么?愿？”
“许的愿不能说，说了不灵。”一旁的阿胖很快插道，“可可你别说。我希望丧尸早点死光，病毒消失！”
阿胖说完，瞅着武番：“番姐许的什么?愿？”
武番：“告诉你不就不灵了？”
阿胖：“对，不灵了，你别告诉我！”
“武番，来切蛋糕。”木灵笑着走过来，把蛋糕长刀递给武番。
武番接过长刀，几刀下去，将整个八层蛋糕分得平平齐齐。
奶油蛋糕一块一块放碟子，他们坐在新年歌声里，慢慢地吃起来。
他们团聚在广场，唱歌唠嗑一整晚，天灰蒙蒙亮时，借着酒后劲，或趴活躺地睡在广场。
杉湖村的每一颗灯，点亮通宵。
大年初一。
他们是被一股烧糊的味道臭醒的。
迷迷糊糊晃了大半圈，才?找到源头——五口大锅的生姜水烧干了，锅烧糊了，冒着黑烟。
好在周围没有?可燃物体，只在灶肚里干烧着。
提水的提水，灭火的灭火。
清水倒进大锅，兹啦啦响亮又发出刺鼻的臭。
他们拿刷子，用?力刷锅里烧出来的疙瘩，然后放到厚雪覆盖的沙滩上去味。
“天啊！”
“雪停了！”
“出大太?阳了！”
天空万里无云，明晃晃的金阳半升在海面上。
海面被照耀得波光粼粼，晨风一吹，轻轻荡漾出细碎的浪花，耀眼极了。
“快拍照！”
“手机，相机，谁有?？张木，快来拍照。”
张木打开相机，对准大海狂拍。
咔嚓咔嚓咔嚓。
一张张漂亮的面朝大海的风景照，储存在相机。
“来大合照吧！”阿胖说。
赵亮回去搬来支架，大家推推挤挤站好。
架好相机，张木精准位置，开启倒计时。
随着十秒的倒计时，张木飞快跑回去。
“快快快，在闪了！”
阿胖伸手使劲拽他，张木跳过去，赶紧转身，腰还没挺直。
咔嚓一声，灯光闪烁，将他们定格下来。
一张拍好，他们围在相机边，争抢着看。
照片里，有?人勾肩搭背，有?人对前面的人搞怪，有?人一本正经，有?人笑得像个孩子……阿胖维持着拽张木的姿势，张木像个老头子一样佝偻着背梁，脸却是张年轻帅气的脸。
“这是什么?？”马沙指着照片上方、两个人头中间、他们背后的大海上一个小小的白点。
张木放大照片，模模糊糊看清了那一个小小的白点是什么?——一艘船。
白色的船，没有?帆。
“你眼尖——等等，”阿胖下拉照片，“我番姐呢？”
众人仔细找，这才?发现?，武番和可可都不在。
“楼上睡觉吧。”机三说。
想?也不可能跟着他们睡广场。
“阿胖哥哥，你们看！”小亚指着大海叫。
他们转身。
那艘在照片上还很远的船，在他们几句话?的时间里，停靠在沙滩边。
船很大很长，像水墨画上的渔船，却是干净纯粹的白色。
船底铺着洁白柔软的毛毯，中央横摆一个案几，上放一套花纹繁复的杯盏和水壶。
单单看起来，就价格不菲。
他们正谈论?的人，从船上起身，探身往船后一拉，一条一样大的船顺着海波，滑上沙滩。
光溜溜的船体，船底铺着暗色毯子，中央横着褐色案几，是条靛色的船。
他们从没见过这样的船，看起来很没有?安全感，却又非常结实，但是不显得厚重?，反而很轻巧。
武番向阿胖招手：“来看看你的飞船。”
阿胖从震惊中回神?，激动地搓搓手，大喝一声：“来了！”飞速向武番冲去。
所有?人都慕了。
万万没想?到武番是真?送，都以为她再开阿胖玩笑，毕竟喝醉酒的阿胖又横又没大没小。
连阿胖都没想?到，他都把自己的酒话?忘记得差不多了，这会儿被武番一行动，全都想?起来。
阿胖异常兴奋地跳上船，然后懵了——船没帆没桨，真?光秃秃。
武番看破他的懵逼，笑着说：“它是语音自动说目的地，或者告诉它向前向后向左向右。”
“语音飞船！”阿胖欢喜得快要?上天。
广场上的人听见，快速奔去围观。
人人上手去摸，船舷入手光滑又有?质感。绕过几圈，他们后知后觉发现?整个飞船是一体的，船舷与船舷之间完全没有?接连的痕迹。
“太?精细了！”高盾激动地抚摸飞船，动作轻得像对待人生中最宝贵的珍宝。
“走，我们去海上兜风！”阿胖大手一挥，站在前面的人手脚麻利地爬上船，其中尤为高盾最快。
有?人迫不及待地叫船走，飞船像死了般，静止不动。
阿胖大手扒在船上，一声命下：“直线前进！”
飞船刷地冲上海面，在波光粼粼的大海上，冲出硕大的水花。
“加速！”阿胖又叫。
飞船立刻提速，船舷冲飞半米高的浪花。
眨眼间，开出几十海里。
所有?人被忽然的提速导致重?心不稳，纷纷跌坐再船里，回头时，眼能望见之处全是大海，幽蓝的被太?阳照耀到反光的海面。
名副其实的飞船，是真?在飞！
他们惊呆了，傻傻坐了几秒后，突然欢呼起来。
阿胖太?开心了，其余人太?羡慕了。
“妈的，老子还是第一次到海中间来。”一个络腮大胡男人快速扒掉衣裤，“开慢点，老子去游个泳。”
阿胖连续叫了三次减速，飞船缓慢得宛如乌龟晒太?阳，随波逐浪。
慢到这种程度，就是猪都追得上，甚至是人游得比船快。
大半的人纷纷跳下海，白色浪花朵朵开。
海中央的吸引力似乎更?猛，游得太?费劲，他们只敢绕在船边来来回回地过过瘾。
一颗颗脑袋沉下去，又浮起来，手划着，双腿摆动，让自己变得像条美人鱼。
咕噜咕噜。
海里冒起一串串白泡泡。
有?人的头埋下去，再也没凫起来。
没有?人发现?。
直到掌船的阿胖，和船上不会游泳的人等得
快要?打瞌睡，下水的人才?陆陆续续爬上来。
“好极了！”有?个声气沙哑的人赞道。他浑身衣服嗒嗒滴水，向那些没下水的人走过去。
“那是！”阿胖接道，“要?不是我得看船，我也想?下去游两圈啊。”
阿胖拍船舷，探身去叫：“上船了，再兜两圈就回去了。”
“来了来了！”海里钻出几个赤条条的男人，游过来，爬上船，抖抖身上的水，躺船上等着被晒干。
“还有?没？上船了，回去了。”阿胖扯开嗓音大声叫。
马沙率先抓起自己的衣裤套上，边穿边说：“自己捡好自己的衣服，我来数人。”
那些正在晒太?阳的人立刻薅过自己的衣裤，搭在身上一起晒。
马沙数了数，还有?五个人的衣服没有?人捡。
他对阿胖说：“还差五个。”
阿胖回头扫了一眼：“这不挤满了吗，还差哪几个？你——哪个啊？”
所有?人的视线跟随阿胖，落在船舷边的一个瘦高的男人身上，他的衣服哗啦啦滴水，在一众没下水的干衣服中显得异常显眼。
“周特?。”那个男人声音出口沙哑，像被海水辣过的，或太?久没说过话?的。
阿胖上上下下打量他，皱眉道：“没印象啊。”他转向马沙，“你们基地来的？”
男人也一齐盯向马沙。
马沙在最早阿胖问谁啊的那一刻，就像身后的人打了个手势，悄无声息地往后退，尽量远离那个男人。
奈何飞船容纳人都数量有?限，他们人实在太?多了，退了几步，再无可退。
而他们徒手外出，一时间竟连护身的武器都没有?。
马沙短暂的迟疑让男人身边的好几个人都起了戒备，唯有?心宽体胖的阿胖仿佛没感觉到，又扑到船舷边，继续大喊：“上船了，回去了！”
“要?走了，快回——”
声音戛然而止。
随波流动的船底，一颗头，仰面从船底浮出来，双眼惊恐地瞪大，络腮大胡随波飘荡，后脑勺开瓢，脑花跌进海里，被一张漆黑的大嘴一口吞没，鲜血瞬间染浑幽蓝的海水。
正是那第一个脱衣服，说要?下海游泳的男人。
“卧槽！卧槽！卧槽！”阿胖猛地拍船，“快快快走！回杉湖村！加速加速加速！”
飞船轰地加速，大海被冲出巨浪。
阿胖被晃得跌回船里，他一边爬起来，一边说：“他们被吃了！海里有?丧尸！”
他明明听武番说海里的丧尸捞完了啊，不对……
空气死一样寂静，只有?海浪刷开的声音。
阿胖僵硬回头，这一回头像是拉动了死亡线。
船上互相对峙的几对人马一下子就动了——那个浑身滴水的男人突然暴跳而起，瘦骨嶙峋的双手抱住身边的人的头颅，狠辣一拧，“咔嚓”一声清脆响，颈骨断裂，他大嘴一张，牙齿咬破后脑勺，撕裂头颅，单手挖出脑花塞进嘴里，嚼也不嚼，囫囵吞下。
一切事故发生在一个呼吸间，快得人措手不及。
死的人甚至连惨叫都来不及发出，已经鲜血染透船底的毛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