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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番这一趟外出,收获颇丰。
金三角重?峦叠嶂,树木耐活。掉落遍山的枯叶,又抽出黑黝黝的新叶,苍老的枝条在空中舞来舞去。
深山老林,树根盘旋,一眼过去,入眼全是黑,黑色像染了天空,沉得滴墨水。树林里更是望不到头,三米开外,视线开始模糊。
人在山口站,都是阵阵的凉意。
武番不浪费时?间?和?它们纠缠,将小?宝宝往大马路上一放,变把椅子给他,帽子往他头上一兜,让他吃着木灵做的小?零食,乖乖晒太阳。
五十度的高温,小?宝宝一声?不吭地?躺着晒,一下一下摸香酥花生吃。
武番法袍一披,临空飞起。
她一挥宽袖,醇厚灵力汹涌压下整片深山,“喀嚓喀嚓”的断裂声?,如热浪,一波一波往山外滚。
大树们在澎湃的灵力下,发?狂地?叫嚣反抗,越挣扎,它粗壮的树干从?山脉里连根拔起,百年老根像龙的须一样粗,如灵芝须一样密。
在地?上愤怒咆哮,未有声?,却咆得山脉震动,地?面龟裂。
远方的人也感受到剧烈的地?抖,吼着“地?震了”,四处逃窜。
武番垂袖收手,整片山刹那静下。漫山的树倒在山脉上,堆砌成?一堵堵树墙。
她从?芥子里摸出“三寸素袋”。三寸素袋是收纳法器,能将大物件压缩在三寸之下,大到房屋,小?到十方石。
以前,她觉得这素袋挺鸡肋。她的芥子能装海,小?小?素袋有何用。不想,这会倒派上用场。
她食指勾着麻色素袋的卷边,凭空而走,所过之处,漫山的树尽收袋中。
深山山脉,陡然?秃顶,露出干裂的灰黑土壤,半株杂草不生。
此时?,太阳在天上倾斜了十五度。
武番收获满满地?落到大马路上,衣袖落下,带起阵阵凉风,吹散了小?宝宝满身的热,红扑扑的脸也微微退了潮。
“番番,洗手。”他拧开水瓶,倒水给她洗手,又把香酥花生递她吃。
武番把素袋收进芥子,挤着坐他旁边,吃了小?半袋香酥花生。
滚滚热浪从?他们身边溜走。
“接下来,我们又去哪边?”武番问。
小?宝宝抬手指向东南面:“那边。”
东南面,大片的深山,老树根蟠扎。
武番一挥手,一条山脉。
仅下午的时?间?,边境外几个国家?的深山,都被屠光,寸草不留。
整一个月,白天四处屠山,夜晚随地?摆阵休息。
吃完了木灵备的干粮,又在临睡前种下一两颗圣女?果、葡萄、西瓜的种子,次日醒来,摘一半果实带走,剩余留给有缘人。
她和?小?宝宝在天涯奔波流浪,杉湖村却是热闹疯了。
教授们每天都找杉湖村的人交出武番,他们一致认为去金三角是骗人的。先不论杉湖村离金三角有几千公里,单说去稍近的幸福基地?,就得横穿好几座城。一个女?孩和?一个男孩,能走出多远?天知道他们到4307基地?的路上,吃了多少苦难,损了多少精英士兵和?教授学生。
全国十个基地?,每个基地?派出十个教授、二?十个学生。到4307时?,教授和?学生就剩89个。
足以见得路程多难。
金三角?吹牛都不怕闪了牙。
教授们端着姿态,日常见人就问武番在哪,同一句“出远门了”的答案听多了,听烦了也不能发?火。但学生不同,学生年轻气盛,能跑能跳能闹。
于是教授们不能做的事,就落在他们头上。
学生每搁十分钟去拽住村人问:“武番多久回来!”
老七一伙人被问烦了,直接呆在楼里,少出去。
四朵姐妹花除了病人换药,也不见踪影。
老奶奶和?老爷爷会慈祥地?安慰他们:“就回来哩,马上就回来哩。”
机三等人也是除了检查菜园和?检查安全情况时?,才会露面。
到后面,学生们见不着村里人了,连教授上门去询问都被拒绝在外。
见自家?教授吃瘪,学生们互相一怂恿,窜进果园爬上树摘蜜柑、摘雪梨、搭梯.子割芭蕉,有人甚至冲进菜地?里挖红薯。
阿胖一个午觉醒来,见到处都是闹哄哄的人做着霸道的事——摘他的水果,挖他的菜,不能忍!
阿胖气得捞起铁棒就冲了过去,大喝道:“狗东西偷你胖哥的菜,打?不死你!”
阿胖底气贼足,连畜牧场上睡午觉的牛都给震醒了。
全村人都醒了。
学生们见他猪一样肥硕的大个,走起路来地?动山摇,不敢与之抗衡,刷刷刷跳下树,开跑。
一边跑一边叫:“你告诉我们武番在哪里,我们就不乱跑了!”
“还有她好久好来!”
“告你奶奶的!”阿胖人胖,但身体灵敏。在杉湖村生活了一年,呼吸的几口灵气都比普通人强百倍。
没跑几步,他就逮住了落单的狗学生,一棍子挥他腿弯上,将人放倒。
前面跑的学生一回头,见他放倒了三四个了,立刻跳进犄角旮旯,躲藏起来。
刚转进小?巷子,“嘭”的一声?巨响,子弹擦着他们的头颅射进巷壁,簌簌的灰飞了他们一脸,扑出一张张惊慌失措的脸——“打?死你们”是说真的!
大家?吓坏了,有人吓瘫在巷子里,有人窜进屋里躲起来。
睁眼装瞎的教授们终于从?枪声?中走出来,街道上倒了几个学生,拖着腿嗷嗷叫。其余学生不见踪影。
他们抬眼眯眼,隔着金黄的太阳光,看见屋顶的狙.击枪,枪口对准他们,一点一点地?来回缓慢挪动。
村子有刹那的寂静,静得人无缘地?在太阳下打?了个冷颤。
老七几人隔着玻璃静静地?看,四个姐妹也躲在帘子后,连孟教授都放下了手里的研究。
大家?站在自己的位置,沉默地?望着。
倒在街道上的学生们,被村里的气氛压抑得不敢嚎了。这一刻,他们真真切切体会到什?么叫诡异,叫隔岸观火,叫冷漠。
那些站在窗户后面的人,平日里和?他们一起吃饭,一起聊天,一起笑,一起唱歌,一起看电影。现在,和?他们唱过歌吃过饭的人,站在窗户后面,冷漠地?盯着他们。
哪怕他们的腿真的端,子弹射进脑子,也没有人站出来救他们。
“当当当——”阿胖敲着墙壁,大喝:“都出来!”
躲起来的学生们瑟瑟发?抖,听着从?墙壁外走过的脚步声?,浑身神经都崩紧了。
“再说一遍,出来!”伴随着阿胖这句大吼,一个学生被他提到街道上打?断了手,“叫你手贱!”
手,对他们多么重?要。
教授们急忙跑上去,对阿胖又推又抢,企图抢走阿胖的铁棍,将学生救出来。
“你在犯法!”教授愤怒道。
“犯法?丧尸吃人就不犯法啦!你们把丧尸抓了啊!偷菜就不犯法啦!你们一群政府的双标狗!”阿胖人高马大,愣是没让他们夺走铁棍,反而一甩手,直接给那个“犯法”教授一棍子。
他被“犯法”两个字气狠了!丧尸吃了他的爸妈,国家?没说犯法,倒头来这群国家?养出的人,吃着他们辛苦种出来的饭,偷了他们的菜,还要指着他的鼻子骂一句他犯法!
黑心肠的狗东西!
阿胖越想越气,鼻翼大幅度的翕动。
犯法教授在众教授的惊呼中,弓着被锤得火辣辣的背,栽倒在地?上。几个教授合力将他抬回去,几个教授赶紧叫那些躲着的学生:“都出来,出来吧,村就这么大,躲不过,早点出来认错。”
良久。
有学生怯怯地?走出来,有学生还躲着。
“非得我去找吗?”教授大声?说。
那些学生们再也躲不过,俱都出来了。
二?十七个学生,站得离阿胖五米远,戒备地?瞪着。
机三走出来,说:“各自把各自的学生领到广场来。”他顿了一下,想象武番会怎么处理,想了几圈,武番会直接一刀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