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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男人看着青壮,别说二婚头,小姑娘都愿意嫁。
细想的话,她们说的男人应该是方嵘。
原来她是被火烧着了,难怪痛得要死,她的早饭铺子也被烧光了吧,幸亏不久前租金交了半年的,也不知道半年房租能不能补上房东的损失。
她自己那些东西没了就没了,当是早她一步去地府了。
已经知道真相的陈安忻,几次想叫方嵘带她回村子,回家里,不要再为她花钱了,她不想临死前还拖累他。
可是她说不出来话来,只能发出模糊不清的声音,每次发出声音,方嵘都会小心翼翼握着她的手,对她说,一定会治好她的。
日子一天一天过去,活着越来越痛苦,她也逐渐失去意识,意识尚在的时候,她听到医生和方嵘说可以为她准备后事了。
一向沉默的男人似乎放声痛哭起来。
别哭啊,没事的,我没事,我好好的,我不痛,一点也不痛,陈安忻想这样安慰他,可是她已经没力气发出声音。
方嵘,下辈子不要再遇见我了。
...
感觉不到痛,所以她是到地府了?
陈安忻尝试翻身,碰到一具身子的时候,吓她一跳。
“姐,你醒啦?”旁边的小身子发出声音,显然是没睡醒,被她动静闹醒的。
陈安忻不确定问道:“安萍?”
“姐,你要起床了?天还黑着呢。”
陈安萍困得睁不开眼睛。
陈安忻心脏忍不住剧烈跳动起来:“不起床,安萍,现在是什么时候?”
“早晨三四点吧,公鸡都没打鸣。”陈安萍乱猜。
陈安忻想问的并不是这个,换种说法:“安萍,你还有几年毕业?”
“我读三年级,姐,你自己算吧。”凌晨刚睡醒,陈安萍脑袋不灵清,她又最害怕算术题,把问题甩回给姐姐。
陈安忻不打扰妹妹睡觉,让她睡回去。
妹妹安萍六岁开始读的一年级,三年级就是八岁,时间大概在1983-1984年。
她活过来,还回到以前了……
盖的被子没有特别沉,陈安忻将手伸出被子,凉,不是特别冷。
1983年的秋天吗?
希望是1983年的秋天。
她和方嵘是在1983年冬天认识的。
只要不叫住他,他们就不会有后来,让她不去河边洗衣服不太可能,她完全记不清楚具体哪天遇到方嵘。
说起和方嵘之间的事,陈安忻有后悔有愧疚,只希望一切都没发生。
她自家家贫,方嵘家条件在村子里属于殷实的,他人踏实肯干,精于木匠活计,有门手艺,村里大姑大妈都当他是香饽饽,从他十几岁开始就想抢他当女婿。
方嵘十五岁初中读完就去县城当学徒工,二十岁才从木匠师傅那独立出来,家里的事由爸妈操持,他妈眼界高,看不上村里姑娘,一心想儿子讨县城姑娘当儿媳妇。
县城姑娘才配得上她儿子。
要陈安忻说,方嵘确实值得任何好姑娘,不论是县城姑娘还是村子里的姑娘。
她后来开早饭铺子,方嵘的师傅就经常来光顾,和她说起方嵘十几岁时候的事情。
方嵘十几岁在县城就有很多小姑娘喜欢,小姑娘们打扮得和花一样,方嵘就是看不见,整天干活,不搭理她们。
师傅总说他对木头开窍,木匠活一点就通,但他自己就是块不开窍的木头,他也点头,闷闷说句自己不开窍便不再说话,干自己的活,完全没法好好沟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