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第17章(2 / 2)
五六个推她一个,冬小施终究被轰出了申家大门。陶氏叉腰堵住门口,狠狠啐了她一口:“你没来之前我们老申家从没出过这等丢人现眼的事!腌臜货,快滚!”
她身后是一众拍手称快的乡民:“就是,赶紧滚!我们青田村不欢迎手脚不干净的人!”
冬小施看着这些人,听着这些话,胸腔里充塞着无边的愤怒与委屈。
可是申家她闯不进去,也没人肯听她解释。她有没有偷吃已经无关紧要,就因为长得丑,就因为是外地人,这些人已经判了她罪。
冬小施握紧双拳,最后看了眼陶氏,转身离开了申家。
陶氏亲眼看着她一步步走远,颇有大胜凯旋之感。
申家迟早是她的,冬小施每吃一粒粮食,在陶氏看来都像钝刀子割她肉一般,今日总算把这猪一样能吃的丑八怪撵走了!
这一番热闹看完也到了晌午,有人回家做饭,也有没走的在那听陶氏诉苦,并和她一起痛骂那该死的贼偷。
申长更从地里回来,见院子里这么热闹没甚在意,结果一个嘴快的拉住他,把刚才发生的事噼里啪啦原原本本说了一通。
“长更啊,你是好心,但是遇到黑心人了……”
申长更沉眼看向陶氏:“你又把她赶走了?”
陶氏理直气壮得很:“我赶的是贼!是祸害!”
申长更脚步一转去了灶房,把食篮子翻来覆去查看了一遍,从灶房出来,看都没看陶氏就往外走。
陶氏见状在后面喊:“难不成你还要把她追回来?我跟你说,你……”
申长更置若罔闻,阔步出了院门。
这下可把陶氏气炸了!
又怕申长更真把那个废物累赘追回来,正要去拦人,申长更突然在大门口停了下来。
陶氏跟上去一瞧,原是捉着人呢!一只手捉着申有余,另一只手捉着申有庆,都是她的宝贝儿子!
“你这是干啥!”陶氏尖叫起来,三步并作两步,上去就要掰他的手,“你有气也不该对他俩撒!”
申有余和申有庆也吓得不轻。他俩是看家里闹完了才回来的,万没想到被堵个正着。若是旁人也就罢了,偏偏是申长更。
申长更的视线自俩人油腻腻的爪子上扫过,问:“兔腿是你俩谁偷的?”
陶氏一听不干了:“好啊你个申长更!为了那个丑八怪,你给自家侄子扣屎盆子,你还有没有天良!”
申长更避开张牙舞爪扑上来的陶氏,也懒怠问了,拽着俩人的手就往大黑狗嘴边送。
大黑狗是王兴家的,但是跟着进了几次山后,大概处于慕强心里,已经叛变申长更,而且很能领会申长更的意图。只见它龇牙咧嘴地凑上前,将四只脏兮兮的小手嗅了个遍,而后抬起前爪,点了点申有余的左手和申有庆的右手。
申有余和申有庆被村里的狗咬过,骤然被大黑狗接近,吓得小脸发白浑身哆嗦。
陶氏心都疼碎了,大吼一声申长更,一副要跟他拼命的架势。
申长更让她别急,指给她,也是指给在场还没走的那些人看。
“有余的左手和有庆的右手,因为沾过油水,不比另外一只手干燥。再看指甲缝里积的陈灰,浸了油水,就是这样黑亮。”
陶氏慌了。
最开始,她看篮子里兔腿没了,申茉和申苗又在旁边,确实怀疑是她俩偷吃的。直到申苗赌咒发誓,她才猛然意识到,兔腿可能是自家那俩兔崽子吃的,不然她也不会死咬冬小施。
眼看锅都甩出去了,还顺手处理掉一个饭桶,谁知申长更三两下就揪出了真正的偷吃贼。
陶氏自然不能认:“你、你胡诌!你说是就是?”
“大黑的鼻子不会骗人。”申长更转向双生子,“我再问一遍,兔腿谁偷的。”
申有庆还绷着小脸在那死犟。申有余素来胆小,怕大黑狗,更怕申长更,左看看右看看,哇地一声哭了出来,指着自己弟弟道:“有庆说奶奶把兔腿藏篮子里了,让我给他把风……我俩一人一个……”
事情就发生在大门口,走掉的那些人听到动静陆续又回来了,也将这一幕看了个正着。
“竟是这俩小子偷的,那不冤枉人胖丫头了?”
“难怪陶氏不依不饶,竟是要给自己儿子找顶缸……”
“还说老申家没发生过这种事,俩偷吃贼都是她屋里的……”
陶氏脸丢够了,人也要气死了,一把拽过还在哭的申有余,脱掉鞋底就往他腚上抽,“我让你贪嘴!我让你手贱!八辈子没吃过东西的饿死鬼,不出气的东西,看我不打死你……”
鞋底抽打声,孩子哭号声,周围人的劝解声,乱作一团。
申长更不管这些,问明冬小施并没有走太久,向村口飞奔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