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3、第53章（2 / 2）

瞳仁骤然紧缩，脚下一个磕绊，险些磕倒在炕前。

王兴及时伸手拉了她一把。

“他……”冬小施指着申长更，大脑像是被白雪覆盖的荒原，半天才挤出不甚完整的句子，“他怎么、怎么……”

往日那般高大，可靠地仿佛催不倒的一个人，此刻双目紧闭，一动不动地躺在那，胸膛的起伏微乎其微。

王兴脸上是比申家众人更要真切的担忧，还有懊恼，“……遇到了黑瞎子，受了重?伤，人找到时已经昏迷不醒……也怪我，明知那几日他不太对劲，不应该让他一个人往腹心去……”

进山虽然危险，可申长更那么久都没出过事，偏偏这回……

是不是因为自己跟他说了那番话，惹得他分心，所以才会?状态不好，所以才……

冬小施心里一刺，后悔更深了几?层。

可事到如今，追究前因后果已经于事无补，要紧的是救人。

“大夫呢？怎么没请大夫，他还有气，还有救的！找大夫啊……”说着就要往外?跑。

王兴拦住她，“邻村那个游方郎中来是来了，看了一眼，一味摇头，只说情况不好，不肯接手。没得办法，魏豹和申长贵只能驾车去镇上请。”

镇上这么远，一来一回还不知浪费多少时间，但申长更眼下这状态，不能再受颠簸，送医肯定是行不通的，也只能这么干等着。

等?待的时间分外?难熬，冬小施愣愣盯着申长更的脸，每一分每一秒似乎都能感受到生命在流逝。她感到心慌无比，就想给自己找点事情做。

伤口看上去已经粗略包扎过了，可冬小施不太放心，就想再看看。

王兴一方面怕好不容易止住的血再崩掉，另一方面也怕她姑娘家看些血淋淋的东西受不住，就拦着不让。

他越不让看冬小施就越担心。

王兴见她执拗，就拿名声说事。

冬小施反驳道?，“我是他未过门的媳妇，全村还有人不知道的？碍着什么名声！”

这下王兴傻眼了。

前阵子村里又传起长更和小施的流言，而且传得有鼻子有眼，说是成亲的日子都定好了。他虽觉着不应该，听多了也不免将信将疑，就趁打猎的时候问了长更。

长更连眼神都没给?他，直接就说是假的。怎么小施……

震惊完了就是感动，心道?长更你睁眼看看吧，你?这妹子真没白疼。

不对，应该是媳妇……

胡思乱想也没妨碍他拦阻冬小施。

两人正争执着，院子里突然有人大喊：“大夫来了！”

魏豹扯着一个胡子花白背着药箱的老大夫进了西屋，“可巧，在半道?上遇见了，姚大夫刚去邻村出诊。”

冬小施扒拉开王兴，像看见救命稻草一般，急切中透着哀求：“大夫，你?快给看看……”

姚大夫一脸得不高兴。

魏豹一路上把车赶得要起飞，他这把老骨头都快颠散架了，到了地儿连口气都不让喘，哪有这样的！

不过人命关天，他也不好在这个时候计较，大喘了几?口气，不耐烦的挥手赶人：“都出去！老夫看诊外?人不得在场，尤其家眷，哭哭啼啼，没得惹人心烦！”

冬小施对这种要求自是没有异议，但此刻她却有些不想出去，静悄悄站在炕尾，眼巴巴看着申长更，想着把存在感降到最低，大夫应该就不会?赶她了。

谁知王兴对她摇头：“走吧，姚大夫是镇上最好的大夫，他要是生气不给?治，长更就真没救了。”

冬小施到底不敢冒这个险，一步三回头的出了西屋。

姚大夫带了个打下手的药童，接下来西屋的门开开合合，那药童进进出出，一盆干净的水端进去，一盆血红的水端出来，一盆接着一盆……

因为大夫的到来而短暂升起微薄希望的村人再次哀叹起来。

“这么多血，哪还救得过来哦……”

冬小施充耳不闻，双拳紧握，牢盯着紧闭的门板。

也不知过了多久，腿已经没知觉了，终于听到吱呀一声——

姚大夫从西屋出来，神情沉重?，冲等候在外的众人摇了摇头。

冬小施脸上血色褪尽，无端漫上一层仓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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