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潜江这个地方,对归隐来说并不陌生。一是她惯来喜欢游历四方,二便是因为桑府在此地。上一回来此处,是为了送晏歌前往散花宫,而这一回心境比之前回有万千个不同了,没有桑不留在剑,也没有她的笑在城门外等待着。桑府的那个小丫环很急,明里暗里地催促着,似是怕归隐会反悔,有那么一瞬间,归隐以为这其实是桑不留设下的一个陷阱,目的是替朝暮门除掉自己这个大敌。
这天气越来越冷了,草木枯黄,北雁南飞,连带着那暮色都笼着一层阴沉沉的色彩。一年中的秋冬、一日中的黄昏,如人之老时,不管是年轻人亦或是老年人,见了此情此象,都会生出一种?慨然来,或登楼而高歌,或临江而长叹,有才者留下几篇诗章供江湖人传唱;而好武者,从这沉沉暮色中悟出一种?长河落日般悲壮的精妙绝伦的武功。
还没走到桑家,就闻到了一股很浓重的血腥味,这是一种?死亡的味道,任何人都不能够避过。桑府的大门紧闭着,在小丫环砰砰砰拍了好几下之后,才露出一双带着几分惊恐的眼睛来,见到是熟人,这才将门打开一条细缝,放人进来。只不过这一道门,能够挡得住什么人呢?
桑府的家丁、武师,都提高了警惕,他?们守在了四处,尤其是大厅处。厅外不知道何时搁置了一面大鼓,只要有异动,鼓声就能够传到桑府的各个角落。两排烛火跃动,将大厅照得犹如白昼。桑不留坐在了虎皮交椅上,在她的两侧侍立着四个背着剑的丫环,瞪大了眼睛盯着归隐。桑不留很憔悴,一段时间不见,整个人变得更为纤瘦了,她的脸上已经勾不起那妖娆的笑靥,扯了扯嘴角,露出的表情似哭似笑,十?分牵强。
“一段时间不见,你竟然沦落到这等地步。”归隐自顾自地坐在了一旁的空椅子上,示意一旁的小丫头上茶,她扫了桑不留一眼,又道,“三元里你应该为朝暮门立下了大功劳,为什么还会被惩罚追杀呢?”
桑不留苦笑一声,应道:“你是来嘲笑我的么?小青去找你的时候应该同你说清楚了吧?我被朝暮门追杀,是因为我救了楚细腰。”
“楚细腰可是楚云朝的宠姬,她犯了什么事情被惩罚?她还需要你来救?”归隐轻哼了一声,目光在一个眉头紧锁、眸光中含着几分忧虑的丫头身上逗留片刻,轻笑道,“她楚细腰虽然在朱老太爷府上失了手?,被惩罚去了翡翠楼,可她到底将我与晏歌引到了三元里,也是将功赎罪了吧?朝暮门与忘尘阁合作,灭了那势头正旺的散花宫,可不是合了那楚云朝的心思??依我看呢,她楚细腰不该罚,而是要好好犒赏一番!除非——”
“除非什么?”桑不留追问道,那闪烁的眸光出卖了她的心思?。
归隐眯了眯眼,懒懒地哼了一声道:“除非她偷走了云梦令。当初江湖人都被引着寻找此令的下落,可到最后也只是发现了一个散花宫的铸剑窟,它的铸剑谱是从云梦令中得来的,可并不意味着云梦令就在他们手中。当初的张、吴二人在村子里并没有寻找到云梦令,其实早就被朝暮门的人给寻回去了吧?不然云梦令这么重要的东西,怎么只派了楚云暮和几个不成器的东西来?”
桑不留苦笑一声,避过了这个话题,应道:“我如今的狼狈就是那些朝暮门的弟子所赐的,这‘三头六臂’中的人,放到江湖上可都是了不得的货色,竟然被你说成是窝囊废。”
“他?们什么时候来,来了哪些人?”尽管小丫头已经言明,可归隐还是得再问一次,那个看起来傻傻愣愣的丫头,不一定能够看到全部的景象。
桑不留眉头一蹙正色道:“赵开堂、善觉大师,以及‘千手?毒圣’张丹崖。如果光是我和张丹崖比拼,那么谁胜谁负未可料定,可是加了赵开堂和善觉,我便不会是他们的对手。我施了毒,张丹崖就算不能够立马化解,也能够将它给压下去,那时间足够他?们杀了我。”看来这此中的关键,不是赵开堂他?们,而是那“千手?毒圣”张丹崖。看来一些原本是隐匿不出的江湖高手?,此时也纷纷地投靠了江湖中的大势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