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白夜童话(2)(1 / 2)
陈星渡没想到傅司予是这样的。
她正想着趁着蹭饭的由头,好好煽情一把,缓和一下同学关系。哪能想到,对方非但没领情,一开口还把天聊死了。
陈星渡面无表情地望着他,忽然觉得一桌子美味,在这块刀枪不入的冰山面前,变得食之无味。
“算了,当我没说。”陈星渡说。
傅司予笑了下,下巴冲她手里的碗扬了扬,“吃吧,吃完洗碗。”
“知道了。”陈星渡闷闷地答,心情很不美丽,埋头用力趴了几口饭。
吃完饭,陈星渡在厨房洗碗,傅司予不知道做什么,独自回了房间。因为水槽位置被改低的缘故,陈星渡洗碗时要弯着腰洗,时间一长,腰杆子难免吃不消。
洗了大概半小时,陈星渡把最后一只碗用抹布擦干,放到消毒碗柜里,随后直起身,捏着拳头锤了锤自己的腰。
真他妈的酸。
陈星渡从没想过,干家务活是件这么累的事,她忽然有些能体会白阮和陈万禾说的话,她确实该好好锻炼一下,从小到大,家里一直有保姆阿姨做清洁、打理,从不用她操心。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日子,她陈星渡一过就是十七年,有太多时候,她把这样优渥舒适的生活,当成理所应当。
从厨房出来,陈星渡把围裙和手套脱下,在一旁架子上挂好。她目光在客厅里转了一圈,电视机开着,沙发上却空荡荡的,没有人。
目光再一转,傅司予的房间在一楼,正数第二个房间,门没有关严实,暖黄色的灯光从屋内泻出。
陈星渡想了想,朝他房间走过去。
门是半掩着的,傅司予坐在轮椅里,背对着门口的方向,陈星渡走过去的时候,看见他正从书桌最底层的柜子,拿出来一瓶白色的小罐子,拧开,里面装着橙色的小颗粒胶囊。
一旁柜子里,还有几瓶不同样式的药,离得太远,陈星渡看不清楚。
她原先想敲门,不知怎么的,一下却失了神,怔怔地站在门口,手扶在门把上,看着他就水把一颗颗药咽下去。
手上稍一用力,门把向下滑,木门划出一声轻响。
里面的人动作顿住。
傅司予回过头,眉心微皱,“你在干吗?”
一副显而易见的,被偷窥的不悦。
“啊……我就是……”陈星渡有种做贼心虚的手足无措,不知道该如何解释。她扶在门把的手落回身侧,目光望着他手里的药,细声问:“那是什么?”
“维他命。”
“你为什么要吃这个?”
“因为营养不良。”
“那……这些呢。”陈星渡冲一旁抽屉里的那些药,努了努下巴。
没等她走近看清楚,傅司予先一步将柜子合上。眸光清寂,又恢复成平时冷淡疏远的模样,“和你没关系。”
他转动轮椅朝外,陈星渡在身后望着他,一时不甘心,追上去问:“傅司予,你的腿到底怎么回事?”
“……”
傅司予动作停了。
他回头,神情更冷一分,“陈星渡,管好你自己。”
“……”
他不愿意说的事,旁人无法从他口中问出任何。
陈星渡原以为,他们的关系亲近一些了。
两人无声地回到客厅,陈星渡在沙发坐下,傅司予坐在另一头,之间隔着三四米远的距离,像一道无法逾越的鸿沟。电视里正播着少儿频道,葫芦娃站在山顶一边喷火一边大喊着“爷爷爷爷”,聒噪得让人脑壳疼。
陈星渡不耐烦起来。
她站起身说:“我要回家了。”
傅司予没说话,拿起遥控器,把电视机关了。
他送她到门口,看着她把鞋穿好。
陈星渡穿着来时的那双棉拖鞋,少女的一双小腿笔直、修长,让人想起森林里精神的小鹿。一边短发别在耳后,露出白软小巧的耳朵,红唇微撅,漂亮的大眼正盯着他看,一脸不悦的样子。
她说:“我回去了。”
“不送你上楼了。”
“没让你送。”
陈星渡站在门口,试图从他脸上看出一点愧疚之心。然而没有,傅司予只是一如既往地清冷平淡地,静静地看着她。
没有任何挽留、道歉的意思。
也是,他们原本也不是什么关系。
就在前一阵,她还发誓要和他势不两立呢。
“你这个人,真是让人讨厌。”陈星渡说,稍捏紧拳,“要不是老刘安排我们同桌,我都不想每天看见你。”
“是吗?”傅司予很轻笑了下,这次却没刺激她,“我倒是觉得,你让我有些意外。”
“……”
回到家里,陈星渡泄气地倒在床上。每次从傅家回来,她都不是那么地开心。她在床上翻了个身,面朝上躺着,直直地盯着天花板发呆。男生的模样在她脑海里挥之不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