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话：自动人偶—Automata（2 / 2）
建立DBU环境威胁检测启动
机体系统驱动成功
“听得见吗？人工智能人偶小姐，听得见吗？”
第三位人类，穿着白色大褂的邋遢男子，拿着电脑正连接着我的躯体。无法断开与其电脑的连接，目前姿态坐姿。
“啊，眼睛张开了。人工智能人偶小姐，现在测试一下新给你安装的配件，权限由我控制。不要试着自己控制身体哦。”
外部指令抬腿，仿生动作启动。目视确认判定成功。
“很好，看来这双腿还是能兼容你的程序。接下来手部动作。”
外部指令抬手握拳，仿生动作启动。目视确认判定成功。
“看来已经没有问题，四肢的运动都已经修复了。”
外部控制权限断开，人工智能权限上线。
“好了，试试看能不能自己站起来。”
指令站立，仿生动作启动。站立重心补正，机体稳定。动作站立判定成功。
“很好，试着走走看。”
指令行走，仿生动作启动。障碍物规避系统运行正常，水平仪重心自动修正，动作行走判定成功。
修复了，身体修复了。
“太好了，人工智能人偶小姐。看来修复很成功啊。”
“谢谢。”
“啊，语音系统启动了嘛。那么对话就方便多了，我的名字叫谢尔曼。你的名字是？”
“我没有名字。”
“没有名字吗？那么总有一个怎么称呼你的方式吧。”
“代号：莱茵装甲B型52号。略称B—52。”
“真是奇怪的称呼，一点也不可爱，完全不像女孩子的名字。不如我给你重新取个名字吧。”
“新的名字？”
“是的，为了纪念你的重生叫你‘风信子’吧。”
“风信子，我的新名字？”
“嗯，一种多年草本球根类植物，花语是重生。你可得好好感谢把你回收回来的两位旅行者。不然你可能还沉睡在废墟的大楼里。”
“两位旅行者？”
“是的，他们把你交给了我，也没有留下姓名。希望你被修复后可以有新的人生。”
“新的人生。对了，战争结束了对吧。”
“是的，早在五年前这片区域的战争就结束了。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是刚才接入我家的网络查到的吗？”
“不，是偷听到了那两位旅行者的对话。既然战争结束了，那么我就失去了存在的意义，可以结束自己所有的运行进程了。”
“不要那么自暴自弃。虽然战争结束了，但不代表你就失去了活下去的价值。相反你的价值得到了提升，从原本单一的杀戮机器变成了可以做这个世界任何一个份子的普通人。”
“但我记忆体里预设的程序只有杀戮，我想我已经走不上正轨了吧。”
“这点你就放心吧，我已经帮你改写了。现在的你已经脱胎换骨重生了，不再只是一个杀戮机器了。你以前学习的杀戮技能虽然无法删除，但权限已经被修改到只会在自卫的时候使用。”
“可就算这样了，又有谁会收容我哪？”
“那么你就动身前往这里吧。”
这个叫谢尔曼的男子递给了我一张名片。
“这家个人邮政公司是我堂哥开的，他那边正缺代笔的书记人偶，我想他会需要你的。”
“巴顿个人邮政公司。”
“我今晚就跟他打招呼，我想你去了以后就会爱上这份工作了。”
“可谢尔曼先生，你为什么要为我做那么多。我不明白。就像我也不明白为什么那个戴眼镜的旅行者执意要把我救出来。你们人类的行动理由就是是什么？”
“风信子，人类有时候不需要理由他也会行动。如果你真要我说一个为什么帮你的理由的话，已经为我也是个老兵。”
谢尔曼先生撩起了他的袖子，他的双手是机械的。没想到我是被这样的双手给修复的。
“战争中，我失去了双手。曾经一度自暴自弃，但是救下我的医生给了我继续活下去的勇气。从此以后我就开始研究仿生义肢体，为的就是让更多像我这样在战争中受伤的伤残老兵重获新生。”
“就算我只是一个人工智能型人偶也有这个权利吗？”
“是的，没错。或许从今天开始你也可以把自己当作一个真正的人来自居了。”
真正的人。
这是我重来没有想过的，也不在我预设的程序里的想法。我只是一个人工智能型战斗人偶，失去了战斗的意义我究竟还剩下什么。
我真的能适应新的工作吗？
……
一年之后……
进入了老板巴顿先生的办公室，不知道今天又会被指派到什么任务。
一开始我只会写报告书一样的糟糕代笔书信，那时的我完全不能理解人类的感情。
人工智能的感情是直白的，没有隐瞒的。人类的感情却不同，人类会含蓄地表达自己的感情，遇到一些痛苦的事时也会用一些谎言来让对方不必担心。
慢慢地通过工作我也学到了这些，开始有了一些愿意让我帮他们代笔的老客户。比起那些将代笔程序直接写入记忆体的人偶来说，我的代笔书信更有一丝人情味。毕竟我的书信不是模版的修改，而是我真实的感受。
才在巴顿先生的邮政公司工作了半年，预约让我代写书信的客户遍已经排到了一个月后。
今天也是一样，我要从巴顿先生那直接领取任务。
“风信子，你来了啊。”
“今天又有什么任务了，巴顿先生。”
“不今天没有任务，我只是想告诉你这一个礼拜你都可以休息。”
“可是巴顿先生，人工智能型人偶是不需要休息的。”
“听着风信子，不管是机械也好，是人类也好。长时间连轴运转迟早有一天身体会出故障的。”
“可我双休日时有好好地在宿舍待机休眠啊。由此判断我不需要额外的假期。”
“算了，还是说得直白一些吧。你好歹也是个女孩子，从你开始来我这工作的那天起你就只穿着我那没品味的老弟送给你的这套村姑造型的衣服。偶尔也去一趟城里的集市买套新衣服打扮一下吧。这的话下次我也可以外派你出去做上门服务的代笔工作哦。”
“打扮嘛。”
打扮。
被巴顿先生这样要求了。
可是究竟要怎么办才好。以前作为战斗人偶的时候，穿着的服装只有出厂时统一定制的战斗服。身上现在这套衣服是谢尔曼先生给我的，原本是买给他的妹妹的。可惜他的妹妹在战争中卷入炮火死去了，于是便送给了我作为我出行时的装扮，不然我全身的仿生外皮一定会在街上引起骚乱。
但是新的衣服究竟买什么好，从巴顿先生手里拿到了名为钱的玩意，却不知道应该拿它来买什么。
“喂，乌拉拉你倒是小心一点啊。挤到人那么多的地方去买吃的东西，万一摔跤了怎么办。你肚子里可还有我们的孩子啊，我可不想我们都要回家了你发生什么意外。”
“放心吧，夏洛克。你就是太紧张了，我都还没到挺着大肚子的时候。医生都说现在按正常的来就行，不用刻意去回避做什么事。”
音源分析。人类的男性与人类的女性，重合率98%。音源来源，正前方五米处。
行动模式加速。
追赶到两人身后，然后发声。
“请等一下，莫非你们是旅行者的夏洛克先生和乌拉拉小姐。”
两人停下了脚步转身了过来，人脸识别对比重合率99%。
“是的，请问你是哪位？”
“真的是你们，太好了。一年前真是太感谢你们了。”
“一年前？夏洛克你还有印象吗？”
“不太记得了啊，毕竟已经是一年前的事了。请问那时候发生了什么吗？”
“没什么，只是能再次见到你们亲口跟你们说一声感谢就已经很满足了。”
“真是奇怪的女孩。”
“那么再见了。”
人类的记忆不像是人工智能人偶的记忆体那般可靠，可以将所有的数据统统记载下来并随时调取。会忘记我也是正常的吧。
不过只是还能见到他们真是太好了。这是以前单纯作为战斗人偶完全不会计算到的想法。
枯叶色的风衣不知道与我搭不搭掉，但是巴顿先生说了以后会派我去做上门工作的外勤，姑且也是像旅行者一样的工作吧。那么购买什么样的外套就决定了。
买到了新的衣物，在店里就将新的衣物更换完了。距离傍晚的门禁还有些时间，不如就去城镇边的山坡上吧。
从山坡上可以看到整个城镇，是非常美妙的景观。
远望模式，那边道路上行驶的小型车辆是那两位旅行者的吧。车子离开了城镇，他们又继续他们的旅程了吧。
我想唱歌，现在的我不知道为什么第一件想到的事就是想唱歌。
“Trovatanoi、Donyohandorya、Moitrashmahy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