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我无法爱你（2 / 2）

但，又一批客人进来了。“圣诞快乐，请点餐。”秋池一边说，一边低着头，整理着台上的账单。

“……”

“圣诞快乐。”看到没有反映，她又说了一句。

“……”

这人怎么……

一抬头，她楞住了，站在她面前的竟是娄弈函。

娄弈函也在看秋池，他俩就这样对视着，对视着，完全无视大厅里鼎沸的人声。

娄弈函瘦了许多，而最大的变化，是他戴了副近视眼镜，海水般的眼神里藏着深邃的忧郁，头发很长，穿一件旧西服，原来那个西装革履，衣冠楚楚的娄弈函不见了。

站在秋池面前的是一位普通人，那略微颓废的模样，让他更像一位落迫的学者。

后面涌上来的顾客，开始不满了，他们在背后催娄弈孙，“你还点不点菜了？”

外面的喧哗，让了他俩不得不面对现实。

秋池说：“圣诞快乐。”

娄弈函说：“圣诞快乐。”

此时的秋池不“快乐”，站在她面前的娄弈函，也看不出“快乐”的样子，而他俩都在说“快乐”。

当人开始虚伪时，爱就离他们而去。

以前的娄弈函，会不顾众目睽睽，恼怒地冲过来，把她拖出去，大声地吼叫着，“林秋池，你没权利这么做，我不同意你离开我。”然后眼里的海水汹涌，额上的青筋突暴，暴风骤雨过后，是鲁莽和炙热的吻。

以前的林秋池总是迷恋娄弈函这一系列的动作，并深深的沉沦下去。

这一顿圣诞晚餐，娄弈函吃得不知其味，味同嚼腊。

快结束的时候，服务员送来一笼水晶小汤包，说是餐馆给客人的圣诞礼物。

弈函暗自留意旁桌的食客，并没有这样的待遇，知道这是林秋池送给他的。

吃这些小汤包时，又想起了在“江南春”他俩第一次吃饭的情景，一晃六年过去了，那个娄弈函已不是现在的娄弈函了，而林秋池还是那个林秋池吗？

弈函庆幸闵丽君背对着收银台，她没发现林秋池也在这间餐馆里。

可一回到家，闵丽君对娄弈函说：“你知道吗？这间餐馆是陈家洛的产业，他家是中餐业的翘楚，响当当的富商。”

弈函说：“我又不想高攀他们。”

她笑着说：“那笼小汤包是餐馆老板娘送的，你不要说不知道。”

闵丽君就有这样的本事，不露声色地摸清你的一切底牌。

为了不去想秋池，这个圣诞夜娄弈函是在书房里度过的，平静枯燥，而收获不浅，是的，只有学问不会欺骗人，付出多少，就会收获多少。

圣诞节前后餐馆生意火爆，每个人都忙得昏天黑地，秋池才做了一个星期，感觉像脱了一层皮，陈家洛比所有员工都辛苦，一天只睡三四个小时。

节日结束了，每个人都松了一口气。

陈家洛今天竟然睡过了头，秋池没去叫醒他，接下来的这几天，生意会淡一些，就让他好好休息一下吧。

秋池无事可做，就擅自进了他的书房，书房不大，但里面的藏书很丰富，陈列得井然有序，书桌上放着几只相架，她拿起来一张张地看着。

无论是打网球，滑雪还是游泳，家洛麦肤色的脸上，总扬溢着笑容，都是他学生时代的照片，那时的他，年轻帅气，青春洋溢。

他的家境极好，而且他的性格温和大方，可这样的人，为何至今孤家寡人？

而且他明明是爱秋池的，为何总是说不能爱她？

他在秋池面前仿佛就是一个透明人，可这些隐私是不能触及的痛，她无法知晓。

秋池翻看着他的藏书，都是大部头的英文书籍，看到有一本杂志夹在中间，她抽了出来，是一本医学杂志，那些术语名称，她哪会懂，放回去的时候，一只信封掉了出来。

捡起来一看，信封上没有写信人，也没有收信人。

信抽到一半，林秋池觉得不妥，陈家洛再和善大肚，这是私人的地方，不能乱翻他的东西。

她把信放进了书中，当她把那本杂志插回去时，那只信封掉在了地上，里面的东西散落开来，她犹豫了一下，还是忍不住好奇。

里面有一张照片，还有一份医院的出院证书。

这张照片让秋池震惊，照片里的他，应当是更年轻的陈家洛，全身赤裸着，胸部以下，全部用纱布包裹着，他的眼睛痛苦忧虑。

他这是受了怎样的创伤啊？

她的心跳开始加快，颤抖地握着那份出院证，英文的医学报告，她是没水平看懂，但里面的几个词，她还是记得的，昏迷，烫伤，多次……

天哪，这些词，再加上那张令人发颤的照片，秋池明白了一切，眼泪不由得流了下来。

为何陈家洛一直对她说，他不能爱她，原来是有这样彻骨的痛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