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7、第 67 章（2 / 2）

不过，李正明最后还是写了一封信，上面只有一句话：如果我光荣牺牲，请把这十?个月我攒下来的20万块钱交给组织，作为我的D费。

这些钱原本是他攒着准备娶媳妇儿的。

这边，初念打开?了包裹，一一跟钟明川交代用途：

“……高空的气温低，你?记得把毛衣和毛裤穿上，哦，对了，还有袜子，也要穿上，这两双加厚的棉鞋垫你垫到鞋子里，脚上容易出汗，记得提换着穿，这两双单鞋留着天热的时候穿，两双暖鞋很快就能穿了，我用的新棉花，很暖和……”

钟明川低头，看着那张喋喋不休的红唇，俯身亲了上去。

初念“唔”了一声，这还在马路上，他怎么敢……

钟明川就是考虑到了这一点，所以浅尝辄止，要不然，他一定会把她抱到怀里，肆意的亲热一番。

天知道，这会儿他多?想好好的抱抱她，亲亲她，这段时间整个航校都在夜以继日的为对战做准备，他和初念上次见面还是一个月前。

等钟明川变得?气喘吁吁初念才推开了他，把剩下的衣物交代完毕，然后慢慢的将包裹系好，交到他手里，她垂下头，脚尖搓了搓地，低声说：“明早……我还要上课，就不去送你?了。”

钟明川目光从她脸上一寸寸滑过，轻声说：“好。”

没有送，就没有别，他也不想她去送行。

初念想了想，又问：“那张合照什么时候能冲洗出来，我想要一张。”

钟明川：“今天拍照的人多，冲洗估计要一段时间，等洗出来，我托战友给你?送过去。”

初念想，就这样吧，时间不早了，他还要回去跟家里人道别呢。

她抬起头，静静的、认真的看了看他，从乌黑的头发，到浓密的眉毛，再到高挺的鼻梁、坚毅有型的下巴，最后对上那双漆黑如墨般的眼睛，把这些都刻进了心里，然后才笑着说：“好啦，你?快回家去吧，明华和你?奶奶她们都在家等你?呢，老人家年纪大了，记得说点好听的让她放心。”

钟明川踌躇了下，牵起了她的手，问：“念念，明华上回说漏嘴了，奶奶知道我们的事，她想见见你?，行吗？”

见她表情犹豫，钟明川眼神暗了暗，低声说：“不去也没关系，奶奶就是随口一说，算了，你?、你?回去吧。”

初念暗叹一声，自从那一天起，对着她钟明川就好像少了一股气势，之前追求她的时候，他可是步步紧逼呢，哪像现在，顾虑那么多?，时不时就能感觉到他想退缩。

她用力戳了戳他的胸膛，没好气道：“我是在想，第一次去你?家，该带些什么礼物才失礼，你?又胡思乱想些什么呢？”

钟明川眼中的暗沉一扫而光，“什么礼物都不用带，你?能去就很好了。”

初念自然不能真空着手上门，她去饽饽铺买了几样松软好消化的点心，让店员用好看的点心盒给装好了，提着去了钟明川家。

钟家在城西，是一座两进的小四合院，瞧着有些年纪了，古香古色的，周围居住的都是老平阳人，跟钟家当了多?少年的邻居了，一见钟明川带着个姑娘回来，忙朝院子里吆喝：“钟奶奶，你?们家明川回来了，带着对象回来了哟！”

院子里的马上有人应答，响亮的声音中带着惊喜：“真的？哎哟，来啦，来啦！”

一个穿着旧式袄裤、头发花白的老奶奶颠着小脚一阵风一样走了出来，上来先拉住了初念的手，很亲热的问：“闺女，回来了，路上风大不大？你?冷不冷？”

初念笑着说不冷，她今儿穿着夹袄呢。

钟奶奶抓着她胳膊摸了摸，说：“还是有点薄了，闺女家的一定得?注意保暖，可不能受寒。”

这股热乎劲儿瞬间抚平了初念心中的忐忑。

钟奶奶牵着初念往院子里走，一边走一边埋怨钟明川：“一点都不会照顾人，你?自己火性大，不怕冷，念念跟你?可不一样，还有，你?怎么不早点带念念回来，这都什么时候了，别人家里午饭都快得?了。”

钟明川摸了摸鼻子，说：“念念去给您买点心来着，我说不用，她坚持说不能空手上门。”

钟奶奶就拍了下初念的手，“你?这孩子，回自己家还带什么东西啊，以后可不许那么见外了。”

又朝屋里喊了句：“明华，赶紧的，给念念冲一杯酽酽的红枣茶。”然后又对初念讲：“午饭一会儿就得?，你?先喝点茶，吃块点心垫吧一下。”

钟明华提着暖壶进了屋，笑着朝初念挤了挤眼睛，“奶奶一大早就站门口朝巷子里看，念念叨叨的，生怕哥哥不把你?带回来，十?点来钟就把土鸡给宰了，放到炉子里小火炖着，这会儿早就炖好了，马上就能开饭。”

钟奶奶轻轻拍了孙女一下，“就你话多?，快去把火点着，把那条鱼给我蒸上。念念，快喝口茶，热乎的，暖暖胃，蒸鱼快，一会儿就能吃饭。”

午饭准备的很丰盛，除了炖鸡和蒸鱼外，还蒸了几个扣碗，钟奶奶热情又爽朗，时不时的用公筷给初念夹菜，又有钟明华插科打诨，这顿饭吃的很是轻松。

吃完饭，钟明川被支出去刷碗。

钟奶奶拉着初念的手，说：“明华很喜欢你，说你人长的好，聪明，做东西也好吃，我就很想见一见，可之前明川一直没吭声，我就没提这事，可没想到他突然要去那么远的地方打仗，我心里怎么都不放心，你?不知道，以前我们这有好几个开飞机的年轻人，一个都没活着回来……”

说到这里，她眼泪就忍不住了，“本来他不同?意你今天过来的，是我硬逼着他的，闺女，你?别怨他，我就想着，得?多?给他留点念想，他记挂着你?，哪怕只剩下最后一口气，也会拼着那口气回来的，呜——，儿子媳妇都死了，我就剩这么一个孙子了……”

初念轻轻摩挲着出奶奶的背，她要是不明白这些，就不会这时候来了。

钟明川为她以后考虑，不想把这段关系公开的那么彻底，可其实，她并不需要，外人的闲言碎语她已经学会不在乎了。

初念回忆着这五个月的点点滴滴，嘴角微微弯起，“奶奶，我不怨，今天是我自愿来的，我想过来，看看您，也看看他生活的地方……”

屋外，钟明川靠在墙上，听着里面一老一少为他提心吊胆，心里突然又酸又涨，这哪里是一点念想呢，他整个心都在里面了。

作者有话要说：我不会开飞机哈，文里写的是我从晚上查的，数据随便写的，不要考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