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玉质(1)(2 / 2)
有的只是?为了叫起?来响亮,有的则是?表明了球的特色。
‘五角’是?后者,说的是?外边砌缝的皮革每片都是?五角形,共用了十二片皮革,缝的圆圆的。
这球当初是?红妃选的,红妃记得上辈子见过的比较‘朴素’的足球就是?黑白?块儿组成的(后来有了很多花哨的样子,据说是?有什?么科学依据才改成那些样子的,红妃也不懂),这些黑白?块儿,黑的是?五边形,白?的是?六边形,因为这个缘故,红妃看‘五角’气毬总觉得亲切。
拿了球来,红妃便与严月娇两人对踢,做个‘白?打’(不比赛,只是?踢花样,早先两人对踢就叫做白?打。不过此时踢花样,从一人独踢,到数人轮踢,都叫做白?打了)。
在学舍的时候学的东西是?又多又杂,其中杂项不可胜数,主要原因就是?各种游戏项目太多了!女乐常见要陪玩的,这些东西自然也得学,有些学童若不是?为了二加之礼时呈演能够过关,说不得学这些的时候要比学舞乐更加用心!
毕竟从实际来说,学好这些东西在日常中的作?用可能比才艺不上不下更有优势。
处在这么个环境中,红妃自然也学过蹴鞠。她因为勤学舞蹈的关系,身?体柔韧有力、灵活而反应快、控制力强,只单论‘白?打’这种踢花样的玩法,她是?很出众的,这一点看教?习蹴鞠的老师的评价就知道了。
而严月娇,她所?在的妓.院,女孩子们学蹴鞠的也多,这一点和学舍中的学童没有什?么不同...这又和学习诗词歌赋、琴棋书画之类的东西不同了,很多对于学舍学童来说是?‘末艺’的功课,对于私妓人家的小娘子来说却是?主业。
两人就在院子中央空地上踢球,缝了彩色丝带、专给?女子踢的气毬就这样在空中上下翻飞起?来,中间从不落地,丝带飞舞,煞是?好看——‘白?打’的营生,无?论是?球在一个人脚下、身?上,还是?两人踢来踢去都可以,只有一点,不能落地!
红妃用胸背作?了个‘大过桥’,又将球送到了严月娇那边。严月娇也不怯,一个‘斜插花’的花样做出来,球落到了脚下,踢了两脚后又传递给?了红妃。两人你?来我往,各种花样动?作?都能做,如‘巧膝蹬’‘下珠帘’‘凤衔珠’之类,一一做来,风范十足,让人一看就知道是?专业的‘女校尉’来了。
此时女子踢球和男子一样风行?,既有专业的女子球队,也有女球员加入齐云社这样的全国性‘蹴鞠会社’。和男子一样,女球员如果技术水平出色,也是?可以评等级的!而在球员等级中,校尉最?高,男球员最?高可以做校尉,女球员自然可以做女校尉。
其实何止是?红妃、严月娇这样的行?院女子,事实上此时女子无?论身?份高低,都喜欢踢球,也都能踢上一两脚——这个风俗在别的地方或许还不一定,但在男女都酷爱追赶时髦,风气也开放活泼的京中,这是?一定的!
此时正逢着师小怜的一个熟客被馆中下仆引进?来,这人是?蜀中人士,叫做程士昭,一个人在京中做官,并?无?家小在身?边。所?以小年这样的日子也没在家过节,而是?四处走走,不知怎得走到了撷芳园这里。
程士昭这人就是?个爱踢气毬的,他加入的可不是?齐云社,而是?比齐云社更有逼格的‘圆社’!
齐云社是?此时全国性的、最?大的蹴鞠爱好者会社,这里有着众多蹴鞠好手没错,但要真论风流,还得数圆社!因为圆社入社不止要求球踢的好,还要求球员本身?长得漂亮,踢起?球来有观赏性。更严苛的,甚至还会对球员本身?身?份做一定要求!
简单来说,圆社很像后世有名?的豪门球队‘皇马’...和其他球队大多和工人挂钩,诞生多是?源于矿工队、大工厂聚集不同,皇马这支诞生在首都的球队,本来就是?有钱有闲的一些贵族,以及中产阶级的律师、医生之类的人弄起?来的,他们要的就是?胜利与观赏性并?重。
别的球队强调热血、战斗,场面焦灼时滚的满身?泥水也是?战士的热血。轮到皇马完全是?另一种画风,大家都喜欢‘白?衣骑士’(皇马的主场球衣是?白?色,这在豪门球队中也是?独树一帜的),最?好是?白?衣飘飘,轻轻松松调度起?场面,不用弄脏球衣就赢过对手。
这也是?为什?么在别的球队都可以踢功利足球,球队成绩是?灵丹妙药,踢球时的场面不用过分在意时,皇马不仅要成绩,还要踢的赏心悦目——接二连三送走冠军教?练,也只有皇马的球迷干得出来了。那些教?练虽然为球队带来了冠军,但球队的场面是?球迷不能接受的,简直无?解。
圆社为了保持水准,偶尔也会让一些不那么满足标准的球员入社,但这种球员往往是?球技极其出色,名?噪一时的!
说到底,此时是?一个阶级社会,齐云社规模再?大,名?头再?响,里头的社员多的是?一些职业球员、市民子弟。水平高归水平高,却是?江湖气重了一些。而圆社就不同了,多的是?有身?份的人!
对于一些别的什?么都没有,只有一身?球技能立足的球员来说,成为圆社成员就有机会接触此时的‘贵人’了。想到一些通过蹴鞠与贵人成为球友,进?而上进?、改变身?份的先例,那些蹴鞠高手若有机会加入圆社,都是?争抢着的!
程士昭这样一个球友,又爱风月,此时见两个小娘子在庭中踢球,哪有不喜的!
“原来你?们这样会踢气毬!”程士昭大喜道。抬眼去看两个小娘子,他常在师小怜这里走动?,都是?认得的,特别是?红妃,见得多了!倒是?严月娇才来,他只有过一面之缘,一时之间还得想想才记得是?外头妓.院送到师小怜身?边跟随的。
严月娇比红妃略矮一点儿,两个小娘子都穿着男装。其中严月娇梳个朝天髻,发髻上还系着红发带,软垂下来,鲜艳夺目。身?上则穿着杂色锦绣袍子、红艳艳的吊敦裤子,足蹬小靴,一眼望过去,好个男装丽人!
至于红妃就更绝了,她面上没有化妆,身?上也并?无?多少艳色。脸素白?着,仿佛是?这冬日里一捧细雪,至于那眉、那眼、那嘴唇,就是?细雪上绘出的冰冷景色。眉毛淡淡笼着,眼睛泠泠觑着,嘴唇不涂也是?嫣红色,像是?一点心头血,红艳艳让人心里‘突突’跳。
她头上不梳女子发髻,而是?扎了男子髻,戴一顶男子用的黑色幞头。身?上一件圆领袍子是?灰蓝色的,疏疏落落地用银线绣出三五云纹,圆领袍子领口?露出里头的中衣雪白?的领子,要多冷清就有多冷清。
至于裤子,也是?严月娇一般的吊敦裤,只是?颜色是?象牙白?,素素净净的,只有些暗纹。此时踢球,把个男装袍子的前摆给?掖扎进?了腰间青莲色双穗绦子里,看的分明——她浑身?上下只有一双便宜女鞋是?红的,此时灵活踢球,让人挪不开眼。
吊敦裤是?从北方游牧民族那里新传来的,是?游牧民族为了方便骑马做的‘紧身?裤’。传到东京后没别的人穿,还是?爱美的女乐最?先改进?,然后穿到了身?上。这京中的潮流从来都是?从女乐起?的,从这以后市民穿吊敦裤子就很常见了。
此时女子穿着吊敦裤都脱不开一个‘风流艳丽’,穿在严月娇身?上就是?如此,但在红妃身?上偏生出一股洒脱利落。让程士昭看过一眼,便忍不住再?看一眼,与师小怜道:“二姐生的好是?早知晓的...其实要说这也不是?没有的事,当不得如何说,难得的是?通身?气派,竟是?从来不见的!”
美貌在哪里都是?稀罕,哪怕是?在女乐中也是?如此!此时程士昭说这话?,师小怜也不以为意,她倒不是?觉得程士昭是?在说假话?,只是?她知道程士昭此人惯有几分呆气,他这话?只用听听就是?了,不用当真。
外面常在行?院走动?的相公郎君,面上最?重女乐的才艺,但真能一次将他们击倒的还是?美貌...才艺其实起?到的是?‘邀请函’的作?用,没有女乐的身?份与才艺,她们根本无?法顺理成章地接触那许多达官贵人。至于见到这些人以后,容貌的重大作?用就凸显出来了。
不可否认,有些女乐能够只靠才艺成就自身?,就算脾气再?坏也受尽追捧...但那样的女乐终究是?极少数,比容貌倾国倾城的还要少见呢!
“相公这话?过了,不过是?个黄毛丫头罢了。”师小怜谦虚了一句,就让周娘姨上茶,又让红妃和严月娇停下来,过来见礼。
程士昭可不愿意她们停下,连忙道:“不必多礼、不必多礼!接着踢球就是?了...我也来!”
‘白?打’比起?正儿八经两支球队比赛,好处就在这里了,多少人都玩得,对场地的要求也不高。此时程士昭要加入进?来,也就是?由两人对踢,变成三人角踢罢了,容易的很!
见得他急急忙忙加进?来,严月娇还乱了一下,红妃却是?最?不动?的。自顾自做了‘出尖’的一个,出球给?了程士昭。
程士昭见了,也不觉得冒犯,反而笑了:“来的好!二姐若入个毬社,也做得个师父了!”
三人角踢,常见于师父训练徒弟时,三人分据一角,师父为主,是?为‘出尖。师父分别给?两个徒弟‘喂球’,由这个师父掌握球的去向,可随意传球给?两个徒弟,而徒弟只能将球传回给?师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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