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四十九章 血之召唤(2 / 2)
白樱雪心头一震:“对啊!血饲!”她立即咬破了指尖,将血滴在了脚边的一只蜥蜴身上,屏息凝视。
热血融化了些许冰霜,蜥蜴终于轻轻动了一下,然后摇头晃脑地站了起来,伸出舌头开始舔舐血液。不仅如此,就连这只蜥蜴旁边的几只也都随之苏醒,也开始舔它身上的血。
原来秘密在于此。这座山洞里所有血饲出的毒物,对血腥味最敏感,想要唤醒它们,必须要用血!想明白了这一点,先头那几只蜥蜴,包括那只大蝙蝠苏醒的原因就很清楚了:罗静波在试验蝙蝠尖牙锐利程度的时候被戳破了手指,鲜血唤醒了大蝙蝠;随后大蝙蝠又弄伤了罗静波的手臂,罗静波被白樱雪推了一把时偶尔洒下了几滴血,从而唤醒了那些蜥蜴。
但对于罗静波,当然不能说实话,白樱雪只得胡诌,说毒物大多嗜血成性,所以才会见血苏醒。
听白樱雪说完之后,罗静波摸着下巴思索起来:“唔……道理上的确是说得通,可是……”
“怎么?”白樱雪还没发现自己这个结论的“破绽”。
“蝙蝠在被我的血唤醒了之后,为什么你吹笛就无效呢?”罗静波道出了关键。
白樱雪一愣,强行解释道:“莫非这些毒物只听从供血之人的驱使?”
“这怎么可能呢?毒物又分辨不出是谁在吹笛子!”罗静波摇了摇头,又冲着白樱雪脚下努了努嘴,“喏,你试一试就知道了!”
白樱雪低头一看,刚才她唤醒的那几只蜥蜴已经舔光了血液,吐着舌头向她爬来了。她赶紧拿起笛子吹奏起来。结果令她大失所望,蜥蜴都跟没听见似的,只想爬到她身上咬她。
罗静波也拿起竹笛吹了几声,蜥蜴却立即站住了,缩趴在地上。“看吧!你的血唤醒的蜥蜴,不照样也听我笛声的命令吗?你那说法讲不通的,喏,若是吃了谁的血就听谁的命令,那作战时怎么办?咬了敌人之后,难免一嘴血,难道就开始听敌人的了?”
白樱雪哭笑不得:“那你说是为何?果然还是因为我没天份么?”
“先别想那么多,总之把这一洞的毒物都唤醒带出去再说吧。回去之后对着它们好好练一练,说不定就练成了。当初对大青它们三个能练成,对这些毒物一定也能练成的!”罗静波鼓励道。
“希望如此吧。”白樱雪挺不甘心。
想要唤醒所有的毒物可不折不扣是个硕大的工程,还好是两个人一起来的,若只有罗静波一个,恐怕血放光了都不一定够。起初,是一只毒物一滴血,后来两人发现这样耗血太多,开始一堆毒物滴一滴血,待毒物苏醒之后立即吹笛驱使,只要控制着血不被舔光就能唤醒一大批毒物。
即便有了这等事半功倍的好办法,架不住洞穴之中的毒物数量实在是太多了,两人只得分批驱使,将一拨毒物带离洞穴之后休息个数日,再循环往复。如此也不至于让两人失血过多。稍微麻烦一点的
是,秀林湖冰面上那个窟窿在两人休息时就会重新结冻,所以每次返回山洞都需要重新破冰。
白樱雪不得不感叹,罗士冉和罗奂笙父子真是厉害,许多年来竟血饲出了这么多的毒物,需要喂血多少次?她都不敢细想。难怪罗奂笙身形削瘦,除了毒聚于身之外,想必也有这个原因。
如果这时有人来大荒之地的秀林湖边瞧一瞧,想必会惊得毛骨悚然,各种毒物铺天盖地,几乎连个下脚的地方都没有。
罗静波看在眼里,喜在心中,有这批毒物“大军”可供驱使,杀兄之仇,何愁不报?
而白樱雪在兴奋之余,驱使无效的遗憾始终萦绕在她的心头。每当休息时,她都会拿出伴月杵笛,整宿整宿地吹。有时候,毒物也有反应,但效果不佳,像是听到了,又像是没听清似的。倒是竹篓里的大青、大红和大黑三条蜈蚣,非常给“面子”,每次都听得很“欢”。“一定是血饲的毒物和寻常的毒物有所不同导致的,在离开大荒之前,我必须要找到不同之处究竟在哪里……”白樱雪暗暗下定了决心。
又过了几天,洞中的毒物再需一次就能全都带出来了,可白樱雪还是没有找到答案。在一个晴朗的夜晚,她破例没有吹笛,而是独自坐在湖畔苦苦地思索。
“莫非是血脉之故?毒物是罗氏父子血饲出来的,而小波身上也流淌着罗家的血液……”白樱雪很快又否定了这个猜测,“不对,这和之前那个‘饮谁的血就听谁命令’的推测如出一辙,毒物听的是笛声之令,和血脉无关,不可能分辨清楚究竟是谁在吹笛。退一步说,即便是血脉之故,在驱使毒物作战时,毒物都是远离驱使者的,不可能有那么灵敏的嗅觉……如果我确实有天份的话,问题应该还是出在笛子上!”想到这里,白樱雪来到罗静波身旁,问她要了竹笛,仔细地对比起来。
材质不同,粗细不同,伴月杵笛和竹笛其实也没有什么鲜明的对比。白樱雪用纤纤玉指轻轻抚过伴月杵的每一个笛孔,她近乎要放弃了。
“雪姐姐,”罗静波凑了过来,“要不你再用我的竹笛试试?上一次你吹竹笛时,几只蜥蜴刚沾了我的血,还没来得及完全苏醒呢,之后你就一直没吹过竹笛了。”
白樱雪点点头,拿起竹笛放到嘴边,其实她心中并没有抱多大希望。笛声一响,蜈蚣类的毒物“呼啦”一下子全都昂起了头,荒地上像是长出了一片“草地”。白樱雪先惊后喜,转变笛曲,蜘蛛,鬼蜮,蝎子,毒蜂,全都像是严阵以待的士兵。她又赶紧换“曲笛”试了试,“五兽”也是一样乖乖听令,那只大蝙蝠虽然不是《十绝调》上所记载的种类,但一样也听从命令,而且不管是什么种类蝙蝠的笛曲它都有反应,简直听话得不得了。
罗静波高兴极了,连连给白樱雪鼓掌。
“难道真是我的笛子不灵?”白樱雪再度换回伴月杵笛试了试。果然,毒物们又变回了“没睡醒”的模样。
罗静波惊呼:“呀!雪姐姐,莫不是因为笛膜之故?”要说她那竹笛和白樱雪伴月杵笛的差别,这或许是唯一的一点。
其实笛子不需要笛膜也能吹奏,只是有笛膜的笛子音色更优美一些。在白樱雪看来,对于不懂得“欣赏”笛曲的毒物们,声音优美与否根本无关紧要。罗静波的竹笛在刚做好时也是没有笛膜的,只是后来在白玉山白樱雪忙着修习《十绝调》时,她偶感无聊,于是自己在竹笛上添了笛膜孔,又用竹子的内膜当笛膜。
“百鸣尊者当初说过,伴月杵是我的本命武器,本就刚硬,故而钻孔越多,其坚硬程度就越差;而且多了笛膜的话,更容易被敌人针对,因为一旦笛膜被毁,笛子就吹不响了!所以根本不需要画蛇添足,多钻一个笛膜孔……”白樱雪道。
罗静波拿出一个锥子模样的玩意儿,在白樱雪眼前晃了晃:“是不是画蛇添足,试一试就知道了。当然,如果你舍得的话。”
“这是什么?”白樱雪盯着那个尖锐的东西,瞪大了眼睛,“难道……是你的本命武器?”认识罗静波这么久了,白樱雪还真没看见过她的本命武器。
“嗯,这是饮血刺!是爹爹为我铸炼的,坚硬无比,钻个笛膜孔应该不成问题。”
白樱雪看了看伴月杵,叹道:“已然‘面目全非’了,又何惧再多一个孔?尽管钻便是!”
饮血刺是硬,可伴月杵也不软,两人花了足足五天时间,才钻出了一个粗糙的笛膜孔。
“笛膜用什么?”白樱雪知道,已经粘在竹笛上的笛膜一撕下来就会损毁,寸草不生的大荒之地又没有可以当作笛膜的材料。
“就用这个。”罗静波的储物法宝中还有没来得及做成竹笛的竹子,她掰断了一根,用饮血刺尖一点一点往外挑竹子的内膜。不一会儿,一张薄如蝉翼的笛膜就粘在了笛膜孔上。
罗静波把伴月杵笛递给白樱雪,投给她一个鼓励的眼神。
白樱雪强捺住心里的紧张,缓缓送气,由弱到强。杵笛发出了前所未有的亢亮之音,响彻云霄,所有的蜈蚣立即向着白樱雪聚拢过来。
“哈哈,成啦!”罗静波高兴得双脚直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