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第二章(1 / 2)
巧在此时,坊主拿着银票出来了。
坊主双手奉上银票,道:“公子笑纳,这是盛元票号的银票,整个景国都能通兑的。”见南宫骛站在铸剑台旁,又问,“公子可有看中什么?”
南宫骛将目光从那女子身上收回来,顺手敲了敲挂着的一条剑坯,道:“就这个吧。”
“公子好眼光。”坊主小碎步跑过去,取下那条剑坯,“这可是从南边运来的矿石,锻打了千次才得的好铁,看这漂亮的淬火纹。”
南宫骛也懒得再选了,道:“也就这个看起来还行,锻成三尺两寸,要和伶仃剑一样的剑型。”
坊主连连点头,又问:“其他部件都在屋内,公子可要挑挑?”
剑坯还需接上匹配的剑柄,镶上剑首和剑格,剑柄上要绑上防滑的缠带,按照主人的习惯,还可以装上许多其他的配具。许多人在这上面都有自己的讲究,毕竟会看剑坯的人少,但会看玉石金银的人却很多。
不过好东西都是定制的,铸剑坊里的那些半成品南宫鹜还看不入眼。
尽管如此,南宫骛还是说:“我用最好的。”
大方的主顾没谁不喜欢,坊主笑眯眯,又问:“那公子可要开锋?我这剑用料扎实,开锋至少也要个六七日,若是公子急用,我可以让坊里的师傅连夜赶工,我们坊里的师傅都是老手了,开锋只收三钱银子。”
南宫骛说:“开。”
“保管给您弄得妥妥帖帖。承惠四十二两整,寻常都是付七成定金,公子您付一半就好了。”
南宫鹜付了五张十两的银票,并说:“不用找了。弄好了送到城东永安客栈,我姓南宫。”
坊主做成了两笔好生意,自然是喜笑颜开,一路送南宫骛出坊门。
铸剑坊门前,南宫骛和那女子错身而过。
南宫骛行走得快,却没有带起一点风。二人擦肩之时,他突然剧烈地心颤了一下,仿佛被人当胸打了一拳。
——是哪里不对?
难道是因为那女子身上有什么诡异之处,他直觉到了不对?
南宫骛继续往前走,却又一边微微转头,用余光扫了身后一眼。
那女子还在看他。
坊主站在铸剑坊门口,对二人视线交汇全无所觉,只对那女子道:“姑娘,我们这里是铸剑坊,不卖剪刀针线的……”
南宫骛几步便离了铸剑坊的狭窄街道,他走进一家酒馆,准备在这里解决今天的朝食——这会儿其实已经是午食的时辰了。
跑堂的小二见了南宫骛,颇为意外,脸上堆满了笑迎上来,道:“公子您来了,今天要点什么酒?”
南宫骛道:“要你们最好的酒……”他顿了顿,揉了揉太阳穴,道,“算了,今天不喝酒了,来一桌你们家拿手的菜,再沏一壶浓茶。”
小二愣了愣,还道自己听错了,这南宫公子竟还有不打酒的时候?
待南宫骛抬眸又看了小二一眼,小二才激灵一下应了声,转身去准备了。
菜要稍等,小二先上了茶来。
南宫骛宿醉,这时候自然口渴,接过茶盏一口气喝了三杯。浓茶入口发苦,正好提神,南宫骛的眼睛此时还因酒意和没睡醒而充血发涩,便闭上双目,深吸了几口气。
闭目之时,恰听到邻桌有人议论:
“……你说真的?不用提着人去,只要能有一丝线索,陆家也会给一千两银子?你哄我呢,在黑市上买条人命也不过百八十银子,这可是一千两!”
“你若是不信我,问别人也是一样的。昨夜陆家设宴,整个赤泉城的江湖中人,凡有点名姓的都去了。陆大少爷发现宝贝不见了,便立刻封了宅子,对整个宴上的人说,若是谁发现了失物的踪迹,就给一千两雪花白银,若能擒住这窃贼,便给三千两。”
“只是找点线索痕迹,也不需多好的武功,那岂不是我等都有机会了?你且说说详情,那东西是何时丢的?”
“就是昨夜。多半是趁着陆家设宴,窃贼混了进去,偷走了宝物。”
“陆家请的不都是江湖上知名的大侠么,怎么当中还有小偷吗?”
“兄弟,你是老实人,你是不知道,像陆家这样的大户人家开宴席,趁机来混酒肉吃的人是多得不得了。那请帖都是防君子不防小人的,你要真是耍泼皮无赖非要进去,人家也不会把你打将出去,毕竟就在门脸上,弄得太难看了,反显得自己不大方。陆家你也知道,‘陆半城’嘛,那是极要脸面的,你白吃白喝一顿能多花人家几个钱?这大户人家每次办宴席那酒菜都是多做了筹备的,宁可剩下了丢了喂狗,也绝不能少了。”
“怎么说,还真有宵小趁机混进去盗走了宝物?这也不对,照你所说,当夜宴席上可有五六百位高手,若真有小贼,还没能发觉?”
“所以这不是就热闹起来了么?那小贼就在这些大侠们眼皮子底下偷走了东西,真是又大又响亮的一记耳光。光我知道的,就有古三刀崆峒门这好几家说不要那什么赏金,也要拼死为陆家找回宝物,这要找的不仅仅是陆家的宝物,也是他们的脸面不是。啧啧啧,那可是三千两呢,说不要就不要。”
“我吃完这顿便去城里转转,这才过去一夜,说不定那人还没出城,万一这运气来了,我还真能碰到什么。”
南宫骛听着,若有所思。
若说到酒宴,他也有些记忆,但因记得模糊,他还道是做梦。
这么说,他也还真和人打过一架?
赤泉城的坊市鱼龙混杂,这酒铺里面坐着的,十个有八个都是跑江湖的。见那二人聊得起劲,周围有不少人围拢了过来。一旁忽然冒出一个大汉,插入二人对话,道:“晚啦!你们这消息早过了时,那宝物已经找回来了,三千两如今已经落到别人口袋里了!”